引子
第一章 春……潮带雨晚来急
第二章 归……来桃花岩,得憩云窗眠
第三章 梅……花香自苦寒来
第四章 引……而不发待蓄势
第五章 情……若寄花语,感时在今朝
第六章 顿……洒尘喧意,长啸满襟风
第七章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第八章 新……竹高于旧竹枝,全凭老干为扶持
第九章 竹……香新雨后,莺语落花中
第十章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第十一章 鸣……而不和为哪般
第十二章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第十三章 书……为心生,情由书发
第十四章 韵……味悠长总卓群
第十五章 夏……林欹石腻,春涧水泉香
第十六章 荷……出淤泥而不染
第十七章 细……泉深处落,夜久渐闻声
第十八章 雨……洗花蕊红透骨
第十九章 天……涯何处无芳草
第二十章 趣……味醉煞西海岸
第二十二章 飞……花尽逐五更风
第二十一章 画……到生时是熟时
第二十三章 花……开花落两由之
第二十四章 雪……消千山绿,墨染旷野美
第二十五章 墨……含香韵入书魂,高山流水遇知音
第二十六章 留……得青山在,叙我山河情
第二十七章 丹……心丹青相映红,清风无言淡墨痕
第二十八章 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
尾声
其实,春天的气息早已有几分沁入僵硬的土地。只是往年那种桃红柳绿的春动画面并未如期而至。人们还在穿着保暖服抵御着季节交替的乍暖还寒。家里的暖气已经停供,房间里显得有些冷清。
显然,这是京城一个迟到的春天。
年过五旬的欧阳怀安再度凝神地望了一会儿窗外之后,又回首望着自己租赁了十年的创作室,他有些心绪不宁地来回踱步。那张沉船木做的案台上,大小不一的各种宣纸、长短不等的各种毛笔以及书架上形形色色的书刊,使整个房间显得满满当当,拥挤不堪。
这是京城数十年来的第一回春天迟到。尽管倒春寒带来的冷气不时光顾,但那些不畏寒冷的小草却已经悄然顶破头顶的冻土钻出了地面,向大地张现出欲望的浅浅的绿色。
望着杨柳飞絮飘来飘去,有些心绪不宁的欧阳怀安干脆走出房间,来到自家门前的万泉河边。他踩着脚下有些松软的浅草地,看见堤岸上渐渐泛动的柳烟及鲜嫩的绿丝芽,好像柳姑娘提前在这里梳起了长长的辫子,随风摇曳,昭示暖意。他近前用手轻轻一摸,如同抚摸到了春姑娘柔绵的手指,竟是那么如玉温润。
眼前的桃花含苞欲放,好像熟睡的婴儿,意欲睁开双眼。潮湿的河畔,好一派惠风和畅、春潮涌动的都市晚来气象。他的心情一下子开朗了好多。
欧阳怀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远眺着对岸桥下,那看似荒芜的土地上几树如火如荼的腊梅花显得格外招眼,正在凌寒怒放,迟迟不愿离开新春即将来临的舞台。
晚春好像一个披着神秘面纱的淑女待字闺中。
他悠然想起了宋朝著名诗人王安石的“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那首千古流传的古诗,心中一阵激情兴起,真想立刻将此诗用草书挥写出来以抒发一番胸中的激情。他还即刻萌生出一副感悟此情此景的楹联:梅香顿生知客到,桃柳激动起春潮。
欧阳怀安随意地遐想着。一个真正的书法家应该经常到自然中去寻找灵感,发现生活中美的瞬间。一代书圣王羲之当年书写《兰亭序》时,不就是将自己置身于天朗气清的大自然之中吗?极天地之大观,纵山水之灵动,写出了千古流传的神韵书法。
眼前的情景,是何等的适宜挥毫泼墨啊!那些茫然飘浮的飞絮,岂能掩饰了春潮激涌、暗香浮动的唯美之态。红绿探春的韵律,仿佛花季少女纯情腼腆的笑容,刚刚洒过水的草尖上挂满了晶莹的露珠,开始解冰的万泉河边,冰凌掀动起轻轻的涟漪,所有的天真与暖意汇成了一幅迟来的春和景明图。
欧阳怀安排解了郁闷的心情后,又回到自己的创作室。他从那用树根雕刻的笔筒内随意抽出一支长锋狼毫毛笔,在砚台中翻转了数下,然后不假思索地直逼雪白的宣纸。
他充满激情、气韵流畅地书写了王安石的那首《梅花诗》之后,又兴致未尽地转而用隶书书写了一幅孟浩然的《春晓》,只闻笔锋在宣纸上发出沙、沙、沙徐疾有律的声音,瞬间又演变成一幅干润相间的书法作品。尤其是那“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十个字节奏极其明快,恰似一幅美妙的水墨画,真乃一场晚来的春雨,稀里哗啦,势若大珠小珠落玉盘,表现得格外淋漓酣畅。
也许对他而言,即兴书法是生活中最为快乐的一件事。欧阳怀安被晚春的气息深深地融化着,他再次饱蘸一笔云头艳香墨,兴致不减地写出唐代著名文学家、诗人韦应物的“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的七言绝句。他的内心被“好诗如画、好画如诗”的大美意境强烈地感染着,一气写成的整幅作品看似行云流水、春潮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