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周一的清晨,沈千秋把买好的早餐放进自行车的车筐里。她看了眼手上的腕表,蹬上车朝着刑警大队的方向快速骑去。
哪知道还没骑出去几米远,就听到有人喊:“快打110啊!这边有死人!”沈千秋心头一惊,刚好眼角余光扫到一道飞奔过来的人影。她算是反应很快的,两手捏闸刹车,脚也随着在地上滑行。而那个人大概也看到有人骑着车子过来,停下脚步两手快速向前一撑,这才勉强没撞上!
“怎么回事儿?”沈千秋见是个脸色苍白,满头大汗的年轻男生,就问:“你刚才说有死人?”
那男生见沈千秋也是个年轻女孩,就摆摆手说:“你快走吧。我已经报警了,刚刚对不起啊!”
沈千秋从风衣口袋里掏出警员证,对那男生说:“我也是警察。这样吧,我先过去跟你看一下情况。”她扫了眼男生来的方向,“是在这条胡同里?”
年轻男生上上下下打量沈千秋:“你是警察?怎么不穿警服?”
沈千秋所在的刑侦科常出外勤,并且什么三教九流都会接触,穿警服反而是个累赘,所以她基本只在有正式行动或者开大会时才会穿着警服。但这些她是不可能跟眼前这个小男生解释的,所以她只是推着自行车,另一手把之前买的早餐拿出来,说:“小伙子别问这么多,帮忙指个路先!”
年轻男生摸了摸后脑勺:“我都一路跑过来了,才不要再回去……”他有点不好意思地别开眼说:“你就沿着这条胡同往前走,那边有个公园。现在那边围了不少人,你一过去就能看见。”
沈千秋一口气喝完豆浆,三两口吃完包子,嘴里鼓囊囊地说道:“谢了啊!”
那男生见她嘴里还塞着食物,刚想拉她衣角,没想到沈千秋动作太快,骑上车子就冲了出去,他只能在后面大声喊:“你别吃东西了!去了那儿会吐的!”
沈千秋朝后摆摆手:“谢谢了啊!”
附近一片儿沈千秋都熟得很,出了小巷又过两条马路,就是那个年轻男生口中所说的街心公园了。果然,还没走近,就见公园门口围了不少人,还有戴着红袖标的工作人员在高声维持秩序。
沈千秋把车子锁好,上前出示了自己的警员证:“什么情况,出个人带我过去看看。”
那些围观的大多都是这附近的居民,不少还是早起锻炼的老头老太太,一见有警察来了,便都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沈千秋听得头疼,赶紧扬起手:“负责调查的同志马上就到,大家伙如果是围观的就赶紧散了,如果确实看到或者知道点什么呢,就到这边……”她往左边挪了一步,指了指其中一个负责维护秩序的公园工作人员,“在他这排队。谢谢大家的配合!”
跟着一个工作人员走到发现尸体的现场,沈千秋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副手套,独自朝着工作人员所指的方向走上前。
死者是个很年轻的女孩,身上穿着条浅色连衣裙,赤脚,没有相关证件。
沈千秋稍作查验,就往队里打了个电话,说明自己所在的地点和具体情况。
“是个年轻女孩。对,腹部有个穿刺伤,应该是致命伤……具体的还要等周法医过来看了。”
刑警大队离这边很近,打完这个电话没多久,沈千秋就看到公园门口出现了熟悉的身影。她抬起手朝那边招了招手,还没来得及喊出声,整个人就僵住了。
走在前面的两个都是熟面孔,正是跟她一个部门的赵逸飞和周时。可为什么后头还跟着骆杉?而他手里擒住的那个人——不是白肆又会是谁?
沈千秋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乱,可她还没来得及说话,骆杉就先开口了:“上班路过公园,看到你的车子停在外头,还聚了不少人,就跟过来了。千秋,这小子说认识你,是跟你一起的?”
旁边一个警员也说:“我们有两个同事在外面问话呢,就看见他在旁边鬼鬼祟祟的。千秋,你认识他吗?”
“什么鬼鬼祟祟的?”白肆看人的目光很冷,语气也特别不客气,“你怎么说话呢?就这素质也能当警察?”
“哎!你这小子!”那同事脸色瞬间挂不住了,“你才是怎么说话呢?我说的有哪点不对了?门口那些人,要么是早起到公园锻炼的,要么就是这附近居民……”他把白肆上下打量一番,问:“你算哪种?”
白肆紧绷着脸不言语。
那位男警员见他不说话,便冷笑道:“看你年纪轻轻的,还是个学生吧?哪个学校的?一大清早不在学校里准备上课,到这边来干什么?”
沈千秋一见情形不对,连忙开口:“骆队,李大哥,你们先别着急。”
她一开口,在场几个人的目光都投向她。李大哥还有其他几个警员或多或少流露出好奇的神色;骆杉则微微皱着眉,似乎是在想什么;唯独白肆看向她的目光最复杂,他的目光阴沉沉的,那里面仿佛埋藏着无尽的情绪,有狼狈,有怨恨,仿佛还有一丝控诉和委屈……
沈千秋有些心虚地撇开视线,开口道:“我确实认识他,他是……是我家亲戚的孩子,认识很多年了,我们是好朋友。”
这关系听着……怎么有点绕?
之前差点跟白肆吵起来的那位李大哥问:“千秋,所以他到底是你朋友,还是你亲戚?”
沈千秋在心里埋怨自己嘴笨,脸上也有点尴尬:“是我朋友。”
骆杉一直没开口,这个时候突然问:“你是不是临安大学的学生?”
白肆闷闷地点了点头。
“怎么了,骆队,这小子你也认识?”旁边有警员半开玩笑地问。
骆杉皱了皱眉,回答说:“算是吧。我妹妹也在临安大学上学,从前似乎见过他。”骆杉问:“你是叫……白肆?”
白肆点点头。沈千秋不肯看他,他也就把目光移开垂着头,谁都不肯看。
沈千秋说:“骆队,李大哥……你们看,这就是个误会,能不能……”
“不是误会。”骆杉瞥了沈千秋一眼,示意她先别插嘴,又问白肆:“你还没有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肆低着头不说话。
李大哥在旁边嗤笑了一声:“看这样子是心虚了吧?”
骆杉语气沉稳:“你如果在这不肯说,那我只能把你交给他们。到了刑警大队,你一样要说清楚。”
白肆紧抿着唇,一个字不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