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永烈看世界”系列 山之南,海之北:徜徉西南欧》是叶永烈先生游历西南欧洲,接连走访葡萄牙、西班牙、安道尔、摩纳哥和法国南部5国的20多座城市后所作。不论是曾经的殖民帝国西班牙和葡萄牙,袖珍小国安道尔、摩纳哥,还是浪漫法国南部,风情各异的西南欧洲;不论是葡萄牙首都里斯本,西班牙首都马德里以及海港城市巴塞罗那,还是法国南部的马赛、戛纳,作者都以充满细节、花絮的笔触,从历史与文化的双重角度,记述走访这些世界名城的见闻。对于喜欢旅行以及窗外世界的读者来说,这无疑是“叶永烈看世界”丛书中的又一本好书。
在写作之余,我有两大爱好:一是旅游,二是摄影。
小时候,我很羡慕父亲常常拎着个皮箱从温州乘船出差到上海。我也很希望有机会到温州以外的地方旅行。父亲说,那很简单,在你的额头上贴张邮票,把你从邮局寄出去就行了。
可惜,我直到高中毕业,还没有从邮局寄出去,没有离开过小小的温州。直至考上北京大学,这才终于远涉千里,来到首都北京,大开眼界。
大学毕业之后,我在电影制片厂工作,出差成了家常便饭。我几乎走遍中国大陆。
随着国门的开放,我有机会走出去,周游世界。光是美国,我就去了八趟,每一回住一两个月,从夏威夷直至纽约,都留下我的足迹。我也七次来到祖国宝岛台湾,走遍台、澎、金、马,走遍台湾22个县市。
我的旅行,常常是“自由行”。比如我应邀到澳大利亚悉尼、墨尔本讲学,就顺便在澳大利亚自由行,走了很多地方。美国爆发“9.11事件”,我特地从上海赶往纽约进行采访,写作50万字的纪实长篇《受伤的美国》。我也参加各种各样的旅行团,到各国旅行。通常,我总是选择那种旅程较长的旅游团,以求深入了解那个国家。
记得在朝鲜旅行的时候,我问导游:“明天-7月27日,你们国家会有什么样的庆祝活动?”那位导游马上很“警觉”地反问我:“叶先生,你以前是否来过朝鲜?”此后好几次,当我跟他交谈时,他又这么问我。我确实是第一次去朝鲜。但是我在去每一个国家之前,都事先充分“备课”。去朝鲜之前,我曾经十分详细研究过朝鲜的历史和文化,知道1953年7月27日朝鲜战争停战协定在板门店签订,朝鲜把这一天定为“祖国解放战争胜利日”,年年庆祝。然而,在朝鲜导游看来,一个对朝鲜情况如此熟知的游客,势必是此前来过朝鲜的。
很多人问我,在上海住了将近半个世纪,为什么只写过几篇关于上海的散文,却没有写过一本关于上海风土人情的书。我的回答是:“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总在一个地方居住,我的目光被“钝化”了,往往“视而不见”。当我来到一个陌生的国家、陌生的城市,往往会有一种新鲜感。这种新鲜感是非常可贵的,它使我的目光变得异常敏锐。出于职业习惯,我每到一个国家,都会以我的特有的目光进行观察,“捕捉”各种各样的细节。在东京,我注意到在空中盘旋着成群的乌鸦,肆无忌惮地在漂亮的轿车上丢下“粪弹”,东京人居然熟视无睹。我写了《东京的乌鸦》,写出中日两国不同的“乌鸦观”,乌鸦的习性,为什么乌鸦在东京喜欢“住”郊区,乌鸦如何到东京“上班”,日本人如何对乌鸦奉若神明。我的这篇阐述日本“乌鸦文化”的散文发表之后,被众多的报刊转载,原因在于我写出了“人人眼中有,个个笔下无”的情景。
漫步在海角天边,把沉思写在白云之上,写在浮萍之上。至今我仍是不倦的“驴友”。我的双肩包里装着手提电脑和照相机,我的足迹遍及亚、欧、美、澳、非五大洲40多个国家和地区。
我注重从历史、文化的角度去观察每一个国家。在我看来,文化是民族的灵魂,历史是人类的脚印。正因为这样,只有以文化和历史这“双筒望远镜”观察世界,才能撩开瑰丽多彩的表象轻纱,深层次地揭示丰富深邃的内涵。我把我的所见,所闻、所记、所思凝聚笔端,写出一部又一部“行走文学”作品。
我把旅游视为特殊的考察、特殊的采访。我在台湾日月潭旅行时,住在涵碧楼。我在事先做“功课”时知道,涵碧楼原本是蒋介石父子在台湾的行宫。我特地跑到当地旅游局,希望查阅两蒋在涵碧楼的历史资料。他们告诉我,在涵碧楼里,就有一个专门的展览馆。于是,我到涵碧楼总台,打听展览馆在哪里。总台小姐很惊讶地说:“那个展览馆已经关闭多年,因为几乎没有什么客人前去参观,难得有叶先生这样喜欢研究历史的人。”她打开尘封已久的展览馆的大门,我在那里“泡”了两小时,有了重大发现:那里的展品记载了蒋介石父子曾在涵碧楼接见曹聚仁的往事。曹聚仁乃是奔走于海峡两岸的“密使”,但是台湾方面从未提及此事。我把这一发现写进发表于上海《文汇报》的文章里,引起海峡两岸的关注……
我爱好摄影,是因为在电影制片厂做了18年编导,整天跟摄影打交道,所以很注重“画面感”。我在旅行时,边游边摄,拍摄了大量的照片。在我的电脑里,如今保存了十几万张照片。除了拍摄各种各样的景点照片之外,我也很注意拍摄“特殊”的照片。比如,我在迪拜看见封闭式的公共汽车站,立即“咔嚓”一声拍了下来,因为这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公共汽车站,内中安装了冷气机。这一细节,充分反映了迪拜人观念的领先以及迪拜的富有和豪华。在韩国一家餐馆的外墙,我看见人们把一个个泡菜坛嵌进墙里,也拍了下来,因为这充分体现韩国人浓浓的泡菜情结。在马来西亚一家宾馆里,我看见办公室内挂着温家宝总理与汶川地震灾区的孩子在一起的大幅照片,很受感动,表明马来西亚人对中国的关注。只是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办公室的门锁上了,我只能透过玻璃窗拍摄。门卫见了,打开办公室的门,让我入内拍摄,终于拍到满意的照片……照片是形象的视觉艺术。一张精彩照片所包含的信息量是很丰富的,是文字所无法替代的。
每一次出国归来,我要进行“总结”。这时候,我的本职——作家,与我的两大爱好——旅行与摄影,“三合一”——我把我的观察写成文字,配上所拍摄的图片,写成一本又一本图文并茂的书。日积月累,我竟然出版了20多本这样的“行走文学”图书。
我的“行走文学”,着重于从历史、从文化的视角深度解读一个个国家,不同于那些停留于景点介绍的浅层次的旅游图书。其实,出国旅游是打开一扇观察世界的窗口,而只有善于学习各国的长处,自己才能进步。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旅游是开阔眼界之旅,解放思想之旅,长知识,广见闻,是学习之旅。从这个意义上讲,旅游者不仅仅是观光客。
承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的美意,在总编辑刘佩英小姐的鼓励下,我们计划出版一套《叶永烈看世界》丛书,随着我一边“漫游”一边再继续出下去。我期望在继续完成一系列当代重大政治题材纪实文学的同时,能够不断向广大读者奉献轻松活泼的“行走文学”新作。
叶永烈,上海作家协会一级作家,教授。1940年生于浙江温州。1963年毕业于北京大学。11岁起发表诗作,20岁时成为《十万个为什么》主要作者,21岁写出《小灵通漫游未来》。
主要著作为“红色三部曲”——《红色的起点》、《历史选择了毛泽东》、《毛泽东与蒋介石》;《反右派始末》全方位、多角度反映了1957年“反右派运动”的全过程;《“四人帮”兴亡》及《陈伯达传》、《王力风波始末》是中国十年**的真实记录;《邓小平改变中国》是关于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全景式纪实长篇。此外,还有长篇自传《华丽转身》、《出没风波里》:《用事实说话——我的采访手记》、《走进历史深处》以及《他影响了中国——陈云》、《中国改革第1将——万里》、《中共中央一支笔——胡乔木》、《钱学森》。
作者也致力于“行走文学”的创作,著有“叶永烈看世界”20册,包括《美国!美国!》、《我在美国的生活》、《三探俄罗斯》、《米字旗下的国度》、《如画北欧》、《樱花下的日本》、《大陆脚游台湾》等。
序章:欧洲的西南角
万里关山飞渡
山之南,海之北
曾经的海上霸主
最初的印象
长方形国家
欧盟·欧元·申根
葡萄牙的“一代天骄”
发现好望角与巴西
海上霸主的兴衰
葡萄牙的三次危机
葡萄牙之旅
登临圣乔治城堡
雪白的凯旋门
漫步里斯本新城
美味的名片——蛋挞
欧洲的“天涯海角”——罗卡角
“007”故乡——卡斯卡伊斯
埃维拉的人骨教堂
在葡萄牙亲历急诊
“软木王国”
“葡萄之国”
西班牙往日的辉煌
“毫无感觉”进入西班牙
站在山巅的黑色公牛
“钻”进马德里地下
东方广场的故事
步入马德里王宫
第一英雄哥伦布
女王慧眼识英才
历尽艰辛发现“印度”
终于查明新大陆
瓜分世界的“教皇子午线”
“日不落帝国”的旭日与夕阳
巴塞罗那风光
“地中海明珠”
三度华丽转身
怪才高迪的“奇葩”建筑
万国博览会留下的足迹
巴塞罗那奥运会享誉世界
西班牙各地
古都托莱多
西部要塞卡塞雷斯
古色古香塞维利亚
东南之城格拉纳达
小城龙达与海明威
海明威——斗牛“粉丝”
地中海美丽小镇米哈斯
塞万提斯·风车小镇
西班牙“国饭”——海鲜饭
“橄榄油王国”
两个袖珍国
翻越比利牛斯山
在夹缝中求生存的安道尔
小而精致的国家
悬崖上的小国摩纳哥
全世界最富有的小国
漫游法国南部
空客的家乡图卢兹
泉水精灵·罗马遗风——尼姆
法国第二大城马赛
影都戛纳静悄悄
教皇之都阿维尼翁
香水之都——格拉斯
度假胜地尼斯
尾声
归来
《“叶永烈看世界”系列 山之南,海之北:徜徉西南欧》:
最初的印象
初来乍到的我,对葡萄牙的一切都感到新鲜。
起床之后,感觉里斯本的气温跟上海差不多,早晚略微低一点,但是这里天亮时间比上海晚,通常7:30才亮,傍晚18:00天变黑。位于欧洲西南端的里斯本,冬日几乎无雪,据称仅在2006年1月28日和1月29日因受北极的冷锋影响下了一场小雪,但在此以前整整40年没有降雪的记录。由于地处大西洋之滨,夏日无酷暑,所以就气温而言,里斯本是人类宜居城市。里斯本是亚热带地中海式气候,全年平均气温16.9℃,最高气温在7月份约37℃;最低在1月份约2℃左右。
也正因为里斯本傍海,所以一年365天之中约有100天下雨,尤其是冬日雨多。所幸我在里斯本的日子里,天宇清明,蓝天白云。蓝得那么透明,白得那样纯净。这里的空气,格外的清新。我把在里斯本拍摄的一部分照片用微信发给儿子、儿媳,他们惊叹:“葡萄牙的天真蓝!”人们开玩笑地说,在葡萄牙旅行,要么带好太阳眼镜,要么带好雨伞。在这里,一出太阳就万里无云,阳光强烈;下起雨来倒也爽快,哗啦啦一阵而已,不大有上海黄梅天那种下个没完没了的牛毛细雨。
天凉好个秋。我很快就发现,在这秋日,里斯本街头的人们乱穿衣:有人穿短袖T恤,着短裙、露香肩,有人穿长袖衬衫,也有人穿夹克衫,离谱的是还有人穿羽绒服。不过,经过细细观察,穿短袖T恤、长袖衬衫的大都是本地人,而穿得多、穿得厚的大都是外国游客。
我在里斯本所住的AldeiadosCapuchosGolf&SPA是一家四星级酒店。那里的酒店很强调星级,不仅把那几颗星醒目地标在招牌之下,标在大堂里,甚至印在餐巾纸上。AldeiadosCapuchosGolf&SPA倒是名副其实的四星级酒店,不仅装修精美,规模相当大,而且在后花园里有颇大的露天游泳池。
最令我惊讶的是,我订的是普通标准间,打开416房门之后,却发现是一个套间。外间设有厨房、餐桌,还有可供孩子睡觉的折叠式长沙发,内间则是双人大床。厨房设备一应俱全,有冰箱、电炉、微波炉,还有不锈钢锅以及盆碗刀叉。如果带着孩子到里斯本旅行,还可以在这里开伙呢。这使我记起在美国佛罗里达住过的“STAYAMERICA”,也就是“美国长住宾馆”,跟这家酒店相似。
在葡萄牙的宾馆乘坐电梯,发觉跟中国不一样。
要去葡萄牙宾馆大堂所在的底层,在电梯上要摁“0”字键。那么摁了“1”字键,到达2层;摁了“2”字键,到达3层……来到里斯本之后,第一感觉就是成了“文盲”。
这里到处写着我看不懂的葡萄牙文。当然,葡萄牙语也听不懂。只有在重要的公共场所,在路标上的葡萄牙文下面写着英文。这里的“涉外部门”工作人员会讲英语,普通百姓会讲英语的不多。比如,问洗手间Restroom,听不懂;问厕所Toilet,也听不懂;问WC,偶尔有人会听懂。
葡萄牙与西班牙同处伊比利亚半岛,紧紧挨在一起,可是葡萄牙人讲葡萄牙语,写葡萄牙文,而西班牙人讲西班牙语,写西班牙文。葡萄牙语跟西班牙语属不同的语种。我问一个当地朋友葡萄牙语、葡萄牙文跟西班牙语、西班牙文到底有多大的区别,他经常往来于葡萄牙与西班牙,很熟悉两者的异同。他说,打个比方,葡萄牙语跟西班牙语的差别就像北京话跟四川话的差别。在他看来,葡萄牙语柔软,更加好听些。葡萄牙语中有5个鼻化元音,在西班牙语里是没有的。如果把话讲得慢一点,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葡萄牙人大都能够听懂西班牙语,而西班牙人也能听懂葡萄牙语。由于西班牙比葡萄牙大得多,人口也多好几倍,平常去葡萄牙的西班牙人多,而在西班牙接触葡萄牙人的机会相对要少,所以大多数葡萄牙人都能听懂西班牙语,而西班牙人听懂葡萄牙语的则要少一些。至于葡萄牙文与西班牙文,有差别,但是差别不大,所以彼此都能看懂对方的文字。
到了葡萄牙(包括西班牙),仿佛作息时间也随着当地人改变:下午二时才午餐,而晚上八九点钟才晚餐。
这里在周末,绝大部分商店关门,不像中国,周末是商店营业的黄金时间。
平常,在街头、树下,这里一摊,那里一拨,可以看到葡萄牙人坐在那儿慢条斯理地喝着啤酒、葡萄酒,聊天。这叫“露天吧”。在西班牙,我也同样见到众多的露天吧。
葡萄牙和西班牙许多“上了年纪”的城市,往往被分为旧城和新城。这样,完整地保存了旧城的历史面貌。
组成这些旧城的“元素”,大体上包括雕像、教堂、城堡、石子路。不光是葡萄牙、西班牙如此,几乎整个欧洲都如此。
在广场、通衢、公园,尤其是宏伟的建筑诸如王宫前,必定有“高大上”的铜雕。雕像往往横刀立马,做高瞻远瞩状,纪念的是帝王将相。也有无刀无枪,也不“气壮山河”者,作沉思状,则往往是著名作家、诗人、哲学家以及各种文化名人。
教堂是“上帝的家”,是最考究、最艺术的建筑。大凡哥特式教堂,高高的尖顶刺破苍穹,成为城市天际线最醒目的三角形符号。天主教、基督教、东正教的教堂,都经过精雕细刻,反复打磨。步入教堂,高高的穹顶,无数的浮雕,华丽之中透着庄严。尤其是一座城市的主教堂,总是成为地标式的建筑。即便是社区里的小教堂,也从不马虎,相比一般建筑要精致典雅。
城堡或者建于山巅,或者建于扼守海滨或者河流的战略要冲,依仗又高又厚又坚固的城墙御敌。山顶上的城堡,则往往内为王宫。粗石砌成的城墙如同坚硬的甲胄,紧裹围着无比精美、富丽堂皇的王宫。国王和王妃们在那里过着歌舞升平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