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写自序,有两个原因:第一,一般的书都有一个序,这似乎是一个惯例,再版的时候也得写一个新的,以便让同一本书,能有些继续售卖的理由。这是我的第一本书,很有可能也是唯一的一本,因此,我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得写个序。第二,基于我当前的人脉、资源和在北京发展的状况,着实无法对接到写出序言赋能这本书的人,格局不够。因此,只好自己写了。
这本书写作的时间在五年前,现在看来,这书的大部分内容,充斥着矫情二字,然而我并不为此苦恼,虽然以其矫情程度之深,让我现在都不敢完整再读一遍,可对我而言,随着自己变得日益市侩和麻木,矫情反倒代表着某种丢失的东西,既然不可能再获得,想到自己曾经拥有,虽然过犹不及,也足够欣慰了。
北京是一个复杂的城市,各色人等、稀有事件、粗暴温柔,都汇聚于此,这对于一个四线小城的青年有着难以想象的冲击力,长久的迷茫、无助、波动和混乱,构成了与之初相识的感受。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小城青年都尝试与这个城市交流、沟通、适应,甚至妥协,以便达成某种默契,和谐相处。
但是很不幸,时至今日,依然失败。
这个城市的友好与蛮横都很极端,不仅同时共存,甚至同时显现,就好像你会看到一个人左脸笑、右脸哭一样,这大概会吓跑一些信神信鬼的普通人,但另一些勇士,更会为之兴奋,毕竟愈是难得,愈有价值,抓了去马戏团,也是一大卖点。
勇士不过是勇敢一点点的普通人,酒喝多了也会呕吐,烟抽多了也会胸疼,抓不到猎物、盘缠用光的时候,也会伤心难过。最终获胜的勇士绝不可能是一堆人,只能是几个,还需要分个孰高孰低。那么,多数勇士只会落得个勇士的虚名,他们无法成为这个城市的主人,而当退而求其次回到小城的时候,他们会显得更失败,普通人们讥讽勇士不过徒有其表,色厉内荏且刚愎自用,失败是咎由自取,大快人心。
有一点点追求的人,在失败的时候,会比没有追求的人,更加失败。而且此时,他既不属于北京,也不属于小城,他只是一个流浪的孤魂,在两方之间游荡。
生活,充满无聊和痛苦,在数不尽的无聊之中,偶尔穿插痛苦,当穿插的痛苦程度相对较低,得以喘息,或者表面光鲜造成幻觉的时候,我们称之为快乐。总是被糖衣炮弹的糖衣所迷惑,在炮弹爆炸时大吃一惊地不知所措,这就是我们每天都要面对的生活。
感谢严复初先生、郭开敏先生和徐家春先生,使得这本书能够顺利出版;感谢李檑先生的封面设计,让这本书具备了相当的迷惑性。
五年的时间,已经让人有足够的变化,这种变化无法量化,也无法评判,只是发生了而已,过去的无所谓好,现在的无所谓坏,对于过去的事情,即便我做了记录,事实的本来也绝非我所书写的这样,真实情况,终是未知。不过,对于过往的日子,记录会提醒我,这是存在的,每当我需要祭奠他们的时候,终究有个场所,透露些音容宛在的画面。
修源
10月2日于出京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