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800首宋词佳作名篇,包罗了两宋各期各派名家代表之作。
★ 著名宋词研究专家选注,精妙点评,详细注释,阅读赏析宋词无障碍。
★ 戴敦邦宋词彩绘插图,呈现宋词的美妙意境。
宋词与唐诗一样,是中华文学苑囿中前后媲美的艺术峰峦,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瑰宝。本书《宋词选》(插图本)以反映世间万象和心湖波漪而具有高雅情趣和永恒审美价值为甄录标准,共选录宋词佳作名篇近800首,包罗了两宋各期各派名家代表之作,虽非专业词家而发自肺腑的传世妙品,亦予收录。较为全面地体现了宋词意蕴、风姿、体式的丰富多样性。每一篇作品均来自可靠底本,有详细的注释。其中首条注释,是涵容题解、本事、背景、意旨、艺术评赏等,力求钩玄提要、言简意赅,融入个人研究心得,突出词章个性风神。作品中难字、奥语、地名、掌故及化用诗文之处,都做了详细的注释说明,尽可能追本溯源、详明切要。使读者欣赏这些宋词佳作毫无障碍。此外,本书还配有当代著名画家戴敦邦先生宋词题材彩绘插图20幅,读词看画,阅读体验美好愉悦。
前 言(节选)
刘乃昌
宋代继汉唐之后,中华文化又有辉煌的发展。就文学殿堂而言,诗有显著创变,文有长足演进,赋体走向散化,词更趋于鼎盛。词在两宋堪称一代文学之。
词兴起于李唐,繁衍于五代,大昌于两宋,绝非偶然。赵宋建国后,鉴于晚唐五代武人拥兵割据,中央政权失控的教训,治国决策倾向右文抑武,较为重视文化设施建设。嗣后随着社会的相对稳定,经济的恢复发展,教育的逐渐普及,文化生活也呈现普遍高涨之势。这为学术、文艺的发展繁荣,提供了适宜的土壤和有利条件。
在艺文舞台上,新兴词体亦有它独异的优长和发展潜力。其一,词与乐的结合,使词体协律可歌,讲究声情,以文写之则为诗,以声度之则为曲(清宋翔凤《乐府馀论》)。发妙旨于律吕之中,运巧思于斧凿之外(宋黄《花庵绝妙词选》)。既可传诵于文士书案,又能流播于乐人歌喉。这就强化了它的娱乐性和传播力,比之徒诗,一时拥有更多的接受群体。晚唐五代酒楼客馆时而有歌伎演唱曲子词,到了宋代唱词侑酒、宴客听歌,更蔚成风气。宋陈师道《后山诗话》载:柳永作词从俗,天下咏之,遂传禁中。苏轼每赋新词往往不胫而走。如知徐州时,作《永遇乐》咏燕子楼,脱稿不久,即哄传城中(宋曾敏行《独醒杂志》卷三)。教坊歌手袁中秋之夜登金山赏月,特意放歌东坡的中秋词明月几时有(宋蔡《铁围山丛谈》卷三)。宋胡仔《苕溪渔隐丛话后集》卷三十九云:唐初歌词多是五言诗,或七言诗,初无长短句。自中叶以后,至五代渐变成长短句。及本朝,则尽为此体。由此可见,以词应歌在宋代十分流行。
其二,词体句型错落差池,修短有度,奇偶交叉,无论凭词制谱或依谱填词,较之齐言诗屈伸自如,收纵多变。章法上,小、中、长各式备俱,节拍有舒有急,有抑有扬。小令单调,下笔能留,言近旨远;中调、慢声,各叠映带互补,宛转曲折,相摩相荡,回环复沓,有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之妙。词因起源于民间,流布于市井,用语上较之古律诗,更便于吸取生活俚语,模拟常人声口,表现日趋复杂的人文景观,抒写微妙多样的内心世界。词到文人手中,更加融俗入雅,扩张了语言的表情功能和诗化情趣。前人评成功词作,常赞其语言当行,善于提炼家常语,如本只是常语,一经道出,便成独得(清刘熙载《词曲概》)。长于寄劲于婉,寄直于曲,寄实于虚,寄正于馀(同上)。以参差不齐之句,写郁勃难状之情(明沈际飞《草堂诗馀四集序》)。章法上要曲处能直,密处能疏,处能平,状难状之景,达难达之情,而出之以自然(清冯煦《蒿庵论词》)。这都说明词体句型、用语、章法幽僻微妙之处,作者需费力运筹构思,读者亦当细心体察品味。清沈雄《古今词话·词评》引《柳塘词话》云:诗如康庄九逵,车驱马骤,易为假步。词如深岩曲径,丛筱幽花,源几折而始流,桥独木而方渡。这生动的比喻,在同诗体的比较中更昭示出词体的独特难点和优点。
其三,情思意蕴的内倾性与开放性,呈现出词体内涵的幽窈和曲深。诗词均是抒情言志表现自我,从而反映客观现实的文艺形式。但相比而言,词多偏重于倾泻自我,使创作主体的情心绪得到淋漓尽致的体现,故而词的抒情性特强,而叙事性稍弱。从这个意义上说,表现视野的幅度稍逊于诗文,而宣发性灵的沉潜度则有所深化。故况周颐称:词之为道,贵乎有性情,有襟抱,涉世少,读书多。……尺素寸心,八极万仞,恢之弥广,斯按之愈深。词人创作每每返外象归于环中,从而达到诣精造微(《蓼园词选序》)。读宋词佳作,犹如沉游于怨夫、思妇、孤臣、孽子、羁客、逸民之肺腑,不免感情随之起伏,心灵深受震撼。但宋词的内向和沉潜,并不影响它的开放性。尤其在表现情爱、艳遇、别怀、离思、婚嫁等方面,更有不少坦露的描写,和略无顾忌地倾泻衷怀之作。如果说宋代前期多是风流文士写歌楼艳遇、酒筵伎情或以代言体式抒闺妇离恨,那么此后则不少女性作者大胆坦率地摅写个人的幽会欢情、闺闱恋情、刻骨离情,还有的以血泪之墨,控诉自身亲历的婚姻悲剧。这体现出某些违离礼教风范、摆脱封建桎梏的迹象。
其四,宋词风调在发展中多彩纷呈、群芳争艳,由婉约而宏放,既柔媚又劲拔,愈来愈呈现出刚柔互补、浓淡辉映的态势。词之初期多言闺阃事,取其曲尽人情,惟婉转妩媚为善(宋王炎《双溪诗馀自叙》)。而后随着时势的变迁,题材的开拓,体制的衍展,堂庑益发恢扩,而风神也不拘一体。寻绎其大致轨迹,起先多擅长抒写精微幽窈的情思,其后则拓展了清旷豪纵的风致。明张《诗馀图谱》谓:词体大略有二,一体婉约,一体豪放。婉约者欲其词调蕴藉,豪放者欲其气象恢弘。事物有阴阳,体性有刚柔,这种两体对举说,只是就粗线条、大范畴而立论。前人曾有婉约为正、豪放为变的正变论,从而形成了尊此抑彼的倾向。其实从大范畴来说,词的体性阳刚阴柔二美并存,各具千秋。正如清人张维屏所云:词家苏辛秦柳,各有攸宜,轨范虽殊,不容偏废。(《赌棋山庄词话续编》载)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审视宋词各期各派各家词作的风韵,则可看出它是多元发展、因人而异、随题而变的。清陈廷焯《白雨斋词话》论词品,曾提到仙品、神品、逸品、隽品、豪品等多种品味。清孙麟趾《词径》也说:高淡、婉约、艳丽、苍莽,各分门户。明周逊《词品序》就题材立论,略谓:山林之词清以激,感遇之词凄以哀,闺阁之词悦以解,登览之词悲以壮,讽谕之词宛以切。这说明词体愈发展,风姿愈多样。正由于此,宋词才更能展示出多彩的人生景象,体现出幽明超妙的复杂情,从而富有永恒的美学价值,和感人肺腑的艺术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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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乃昌(19302015),山东滕县人,原中国李清照辛弃疾学会会长,山东大学教授、词学家、宋代文学专家。先后出版《辛弃疾论丛》、《苏轼选集》、《苏轼文学论集》、《姜夔诗词选注》、《宋词三百首新编》、《晁氏琴趣外篇晁叔用词校注》等专著十余部。
朱德才,1934年生,江苏镇江人。1955年山东大学中文系毕业后,被选拔为研究生,从著名学者冯沅君先生攻读宋元明清文学。1957年留校任教,曾任山东大学中文系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宋词,著有《陆游诗歌选译》、《增订注释全宋词》(合作)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