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讲述的是危急时刻, 原本四分五裂的社会力量团结在一起, 整合自身的技能、勇气和精神保卫祖国的故事。1812年, 英国海军在北美海岸发动攻击, 印第安部落则袭击了美国西部的定居者, 美国面临来自外部和内部的双重危机。1814年, 英军在华盛顿火烧美国总统官邸, 绝望情绪在美国蔓延。此时, 如果英国人夺下新奥尔良, 就将控制密西西比河的人海口, 切断美国人与这条重要贸易路线的联系, 进而斩断美国西进的梦想。这是安德鲁·杰克逊不愿看到的。于是, 新晋少将安德鲁·杰克逊召集边境民兵, 说法语的路易斯安那人, 切罗基人和乔克托人, 获得自由的奴隶, 甚至海盗, 在路易斯安那错综复杂的水系之间, 对当时世界上最强大的军事力量展开阻击……
1781年的春天,英军来到卡罗来纳山地,恐惧也随之而来。他们在为寻找叛乱者而搜寻乡村时,把杰克逊家族居住的地区□成了一个武装军营。伊丽莎白·杰克逊□小的儿子安德鲁,虽然年仅 14 岁,却非常厌恶红衫军—很快他将知道□□□而奋斗所付出的代价是多么高昂。
4 月 9 日,安德鲁和比他大两岁的哥哥罗伯特,在参与防卫当地教堂、抵御一伙由英国龙骑兵支援的亲英派分子时,招致了入侵者的怒火。对美国人来说,战斗进行得很糟糕。杰克逊家的这两个□孩在战乱中设法逃脱,没有像他们的一位表亲那样在战斗中重伤被俘,已经够幸运的了。在灌木丛里藏了一个晚上之后,兄弟俩设法来到这位表亲的家里,向舅舅和舅母告知了表亲的遭遇。然而,在那里,他们的好运用完了,一个亲英派间谍发现了他们的马匹,然后将他们的下落告诉了英国人。
残酷的战争很快给两个□孩上了一课。当杰克逊兄弟无助地站在英国人的剑刃下时,敌人开始毁坏舅舅和舅母的房子。为了给这些“叛乱者”一个教训,红衫军摔碎餐具,把衣物撕成碎布,把家具砸得稀烂。房子沦为废墟后,指挥官还决定给他们一个更大的羞辱。他选中了安德鲁·杰克逊。
他命令又高又瘦的安德鲁·杰克逊跪在他面前,清理他靴子上的泥巴。但这个□孩拒绝了。“先生,我是一个战俘,我要求像战俘一样被对待。”
这位英国指挥官被这个美国年轻人的反抗激怒了,他举起剑向杰克逊的头砍去。如果安德鲁没有举起胳膊去挡的话,他的头骨可能已经被劈开了。事实上,剑刃还是深深砍进了他的前额,并在他的手上砍出了深可见骨的伤口。这位狂暴的□□看着鲜血直流的安德鲁仍不满足,转而朝向他的哥哥,在其头上猛砍数剑。罗伯特头晕目眩,血流不止。
没有人为他们包扎伤口。就这样,杰克逊兄弟在既没有食物也没有水的情况下行进了大约40英里,被关进了卡姆登(Camden)的战俘营。那里拥挤不堪、天花肆虐,关押着 □00 多名殖民地叛乱分子,只有□质的面包可以果腹。
他们的母亲,伊丽莎白·杰克逊,已经失去了太多。她的丈夫老安德鲁·杰克逊,在安德鲁出生前不久就去世了,将当时已经怀孕的伊丽莎白和两个(不久将会是三个)年幼的孩子留在了南卡罗来纳山地崎岖的荒原上。她尽□大的努力养活了三个孩子,并设法保护他们免受战争的危害,但是孩子们却不顾她的恳求,参加了战争。她的大儿子休,在一年前的一场战斗之后中暑衰竭而死,年仅 16 岁。伊丽莎白不愿意再失去剩下的两个儿子了。
她长途跋涉来到战俘营,成功说服看守将他们列入战俘交换名单中。但是重获自由并不意味着安全。罗伯特伤势很重,伤口感染已经令他神志不清,但他们仍有很长的路要走,且只有两匹马,重伤的罗伯特和筋疲力尽的伊丽莎白各骑一匹。
安德鲁只得步行。自从英国人拿走了他的靴子以后,他一直光着脚走路。他们三人冒着倾盆大雨终于回到家中,但罗伯特还是在两天后伤重离世。伊丽莎白没有时间悲伤,甚至没有时间照看她仅剩的儿子。当安德鲁高烧退去之后,她立刻启程去了查尔斯顿(Charleston),那里还有两个她曾抚养过的侄子,也被英军俘获。然而,伊丽莎白却再也回不来了。在走过了大部分由敌方占领的 160 英里路程后,她不幸染上霍乱死去。当母亲的一小包衣物被送回家时,安德鲁才知道,他成了一个孤儿。
安德鲁·杰克逊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夏天经历的痛苦和羞辱。他的父亲、母亲和兄弟们都去世了,他独自承受着英国人的暴行带来的痛苦回忆。英国军官的剑在他的前额和手上留下了永远的伤痕,这个残忍无情的符号是灭族的标记。
虽然母亲已经去世,却给安德鲁留下了让他受益终生的金玉良言。多年以后,他描述了母亲曾告诉过他的话:“以诚信交友并且坚定不移地维护友谊。永远不要说谎,不要拿走不属于你的东西,不要因为诽谤去法庭起诉—靠自己解决这些问题!”
安德鲁不会忘记母亲的忠告,他要解决的远比诽谤这类事情严重得多。英国让他成了一个孤儿,总有一天,他要向英国报仇。
布莱恩·吉米德 (Brin Kilmede) 居住在美国长岛。他是福克斯新闻频道《布莱恩·吉米德秀》(BrinKilmede Show) 的主持人, 也是《福克斯和朋友们》(FoxeFriends) 的联合主持人。蔡晨,男, 1994年5月生。毕业于中央民族大学历史文化学院, 获历史学硕士学位, 研究方向为近现代国际关系史、美国史和军事史。现供职于圆明园管理处宣传科。
大洋彼岸的根特
跨过大西洋,一场无声的对抗正在酝酿。美英双方的谈判代表们在根特逐渐达成一致,随着 1□ 月的来临,美国人开始认为可以和英国达成一个和约。在讨论新英格兰海岸外的捕鱼权和密西西比河的航行权时,不同政党的代表之间的分歧似乎有所缓和。
这些讨论揭示了美国谈判代表们的地域性分裂。约翰·昆西·亚当斯认为卖掉密西西比河的入海口不会对美国造成多大损失,对他而言,家乡沿海地区的捕鱼权才是一项基本和不可置疑的权利。他认为自己有义务保护这一权利,这其中有他父亲的原因,在美国独立战争结束之时,他父亲也在《巴黎和约》中商定了类似的条款。然而,对于肯塔基州的亨利·克莱来说,密西西比河的航行权能确定美国□西端边界的合法性,捕鱼权在航行权面前相形见绌。对于他来说,密西西比河才是国家中部地区发展的关键,他绝不会在这项权利面前让步。在这些令人心烦意乱的事情当中,美国公使们对英国人在商谈中提出的一个新条款紧皱眉头。
在 1□ 月初,英国外交官再次回到了关于战争中双方领土占有的言辞问题。一开始,重新开启的谈判看起来仅是早先关于拉丁语词“uti □□□sidetis”(“占有你所拥有的”)和以和平方式恢复领土议题的简单延续。但是在这言辞背后的争辩,让一向心思缜密的约翰·昆西·亚当斯感到困惑。他考量着英国人所坚持的这些关于谁占有什么、何时占有的言辞细节—这在实际条款中意味着什么?
他很清楚,在路易斯安那州,一场争夺新奥尔良的大战即将来临。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座城市会成功地捍卫自己的独立,或是沦陷于英国人之手。无论是他还是其他任何人,无论他们在欧洲还是北美,都会知道结果是什么。
这个结果可能牵扯到一笔巨大的交易:在公文中的外交和法律用语中隐含着巨大的危险—尽管亚当斯对此起了疑心,但是他和其他谈判代表还没有察觉到。
如果新奥尔良被英国人占领了,会发生什么呢?
在新起草的公文中,任意一方占有的全部“领土、地区和领地”都将归还。无论科克伦中将的军队和杰克逊将军的军队作战结果如何,在根特签订的和约都会确保美国对路易斯安那州的所有权。不是吗?
然而,以法律的眼光看,或许有其他解释呢?英国人所坚持加入的“占有”这个词是否有更深层的含义呢?考虑到英国人从来不接受美国对路易斯安那的合法所有权—英国人向来将路易斯安那视为西班牙国王的合法财产,只不过被拿破仑据为己有,因此后来被非法转让给了美国—这份无限制的和约会引来争端吗?
而且,如果英国人夺取了新奥尔良,他们是否想要占有它?
所有美国人都不知道的是,被派往美国负责在新奥尔良大战中击败美国人的新任将军爱德华·帕克南,接到了明确的指示。英国战争大臣巴瑟斯特伯爵,给了帕克南明确的指示。即使帕克南听到和约签署的消息,巴瑟斯特伯爵命令道,“也不应停战,直到你接到和约正式被批准的消息,才能停战”。英国指挥官确实接到了继续战斗、夺取“这一地区的占有权”的明确指示。
如果连亚当斯都没有意识到这点,那么帕克南的对手安德鲁·杰克逊又怎会知晓 5000 英里之外商定的和约所潜藏的巨大危险呢?他无法预知和约条款,就像无法在地震发生几天之前便预知地震来袭一样。但是杰克逊那非凡的直觉告诉他,守住新奥尔良—让它免于落入英国人之手—这对他深爱的国家意义重大。
英军逼近
科克伦中将让他的□□开始登陆,但他不得不小心谨慎。就在几天前,有两个人举着白旗前来,科克伦中将在“雷鸣号”上接待了他们。他们中的一人是名叫罗伯特·莫雷尔(Robert Morrell)的内科医生,他解释说,他们是代表帕特森将军前来的。莫雷尔想照料受伤的美国水手,他的同伴托马斯·希尔兹(Thomas Shields)是一位事务长,想要和科克伦中将商谈释放琼斯上尉和其他俘虏的事情。
科克伦怀疑他们两个是间谍。
科克伦中将向这两个美国人仔细询问了新奥尔良的相关情况,他们马上深信不疑地对他说,杰克逊的军队是一支庞大有力的力量,“无数西部的步兵都聚集在他的旗帜下”。
在目睹了 8 月 □4 日华盛顿外美国民兵的悲惨失败后,科克伦一直对美国人的作战能力十分怀疑。数千名缺乏训练的农民和店主在面对英军冲锋的时候,四散奔逃,躲避从天而降的爆炸的火箭。
但是科克伦也在质问自己:他的□□所面对的是一支 □000 人规模的军队—还是像他们所说的,是一支为数 □ 万人的大军?尽管这种可能性让他感到担心,但他更怀疑是否真的有这么一支庞大的力量存在。不论如何,他都不允许这两个人离开舰队,向杰克逊报告他们所看到的关于他的舰队和军队的情报。
科克伦告诉他们,“在战斗结束,新奥尔良命运已定之前”,他们哪儿都不能去。[□] 他们会是皇家海军的客人,在远离战场的护卫舰“戈登号”(HMS Gordon)上等待战争的结果。
科克伦决定从豌豆岛上派出他麾下的两名军官,去执行一个间谍任务。
他和□□指挥官约翰·基恩将军商量这件事。1□ 月 □0 日,皇家海军的罗伯特·斯宾塞船长(Captain Robert Spencer)和陆军军需官
约翰·佩蒂中尉(Lieutenant John Peddie)前往比安弗尼河,那是从博恩湖通往新奥尔良市郊的河道,他们的任务是确定科克伦的计划路线是否是军队登陆的□佳路线。
第二天,两人侦察比安弗尼河归来,并带来了好消息。在比安弗尼河上游不远处有一个渔夫村,是一个由十几座小茅屋组成的小规模定居地。探明情况后,两人就上了岸。斯宾塞和佩蒂雇了两个西班牙裔渔民作为向导,他们常在上游的新奥尔良贩鱼,对那一地区非常熟悉。斯冰塞和佩蒂穿戴着蓝色上衣和油布帽子,伪装成当地人的样子,渔民们划船带他们向内陆行进了几英里,他们便趁机侦察沿途地形。令人惊讶的是,他们没有看到哨兵,于是两人上岸,走上了通往城市的大路。他们欣赏了一番密西西比河的景色。在距新奥尔良不到6 英里的地方,两人还尝了尝这条大河的河水。
两人回到豌豆岛后,告诉科克伦,在比安弗尼河登陆的计划是“完全可行的”,因为比安弗尼河畅通无阻,而且非常可笑的是—这里竟毫无防备(“敌人在那个地区没有哨兵”)。 比安弗尼河大概有100 码宽,深约 6 英尺。除了带来军队可以在比安弗尼河上岸的消息,两人还出色地超额完成了任务,他们带回来十几个对博恩湖非常熟悉的渔民。这些渔民将成为英国驳船的领航员。
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正在形成。
比安弗尼河
科克伦下达了行动的命令。1□ 月 □□ 日,基恩将军的□□批军队登船。先遣□□是一支轻装步兵旅,由第 4 步兵团、第 85 轻步兵团和身着绿色制服的第 95 来复枪团组成。它的指挥官是威廉·桑顿上校(Colonel William Thornton),他因 8 月份在华盛顿的巨大胜利而名声大噪。
除了正规□□,桑顿还带上了装备火箭炮的火箭炮兵。一支配备了两门 3 磅野战炮的炮兵小队也将一同前往,还有一个由工兵、工程师组成的连——负责修路和搭桥。另外两个携带重装备的旅也会随后跟上。
上午 10 点,□□批驳船出发了:远征军先头□□ 1600 多人正在前往新奥尔良的路上,在长时间的划行后,他们在夜晚进入了比安弗尼河。
英军观察到美国的哨兵就驻守在渔夫村前方半英里处,在夜幕的掩护下,一队英军步兵秘密潜入,突袭并制服了美国哨兵。他们中没有人能逃回新奥尔良,警告杰克逊英军正在路上。
第二天早晨,在几个小时的休息过后,英军继续前进,由桑顿指挥的先头□□负责引导在比安弗尼河上游及其延展部分马赞特河(Bayou Mazant)航行的驳船队列。当到达河流的源头后,他们发现水比想象中的要浅,于是士兵们不得不从一艘驳船走到另一艘驳船,就像跨过一座不稳定的船桥那样,登上了陆地。工兵们前去开道,在必要的地方,搭建起跨越河流的临时桥梁。英国军队凭借着高达 7 英尺的芦苇做掩护,向他们的目的地进发。
起初,行进速度很慢,但是在走了大约 1 英里后,松软潮湿的沼泽地□为覆盖着柏树的坚硬地面。在前方 1 英里处,一片旷野映入眼帘。
数十年来,农民们开垦了密西西比河沿岸的沃土。堤坝和水渠使土地的耕作成为可能。沿河分布的种植园灌溉良好,能够出产价值很高的农作物。现在,这样一份宝贵的财产径直坐落在英国人前进的道路上—但是桑顿却没有意识到,那是杰克逊的哨兵的一个□□。
在桑顿上校的命令下,一个连的士兵呈扇形散开,包围了维勒尔种植园的主要房舍。种植园的主人雅克·维勒尔将军和他的路易斯安那州民兵在警戒海岸线的其他地方;他的儿子加布里埃尔(Gabriel)则待在家里,负责杰克逊委派的监视比安弗尼河的任务。当英国人匍匐接近时,他正站在房屋的阳台上,抽着一支雪茄。他和他的弟弟正谈得起劲,没有看到□□批英军正在穿过橘树林靠近房屋。
当他看到英国人的时候,已经晚了。他试图逃跑,但是英国人很快就占领房屋,抓住了他并轻松制服了他指挥的 30 名民兵组成的连队。这里距新奥尔良仅有 7 英里了,只需要再沿着基恩将军所说的一条“还不错的道路”轻松地行进两个小时,就能到达新奥尔良。 尽管桑顿上校表示抗议,认为他们应该立即对美国人发动攻击,但是英军还是扎营了。在驳船上度过了彻夜未眠的长夜后,他们希望能休息一整晚。数月以来一直在酝酿的入侵计划,可以等到明天再实施。这是他们犯下的□□个重大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