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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一人心(我多想一个不小心就和你白头偕老。新生代温暖治愈系代言人师小札倾情巨献,独家番外甜蜜首发)
在感情上受过挫折的穆飒一度对爱情失去了信心,直到遇到宋域——才华卓越、清贵优雅、冷漠诡谲的富家子弟。
他们的开始缘于利益互换,他们的婚姻看似完美,实则没有爱情,谁先动情,谁就输了。 不过,情字路上,不管结局如何,就像飞蛾扑火,虽苦却甘之如饴。 在他之前,她没有品尝过刻骨铭心;在她之前,他没有体会过怦然心动。 当他和她的过去真实而残忍地暴露在两人平静的生活中,一次次的信任危机造成他们关系的如履薄冰,他们是否能继续携手走下去? “如果你不能只爱我一个,如果你不能像我爱你一样爱我,我就不够。”——这是她人生的最后一次豪赌。 他笑她的不自量力,更笑自己在这场赌局中,半点都输不起。 穆飒去宋域家,天晚遇雨,宋域:“就在这里睡吧……今天不是月圆,我不会狼变的。” 宋域找了一床羊毛毯丢在沙发上,点了点大床,“我睡沙发,你睡床。” “你睡沙发?会不会很不舒服?” 宋域轻笑了一下,“一切都是为了我的清白。” 穆飒:“……” 她悠悠地说:“我只是有点认床,小时候妈妈带我去海南玩,白天玩得很疯,晚上睡不着,后来妈妈将我搂在怀里,轻轻拍我的背,哄我入睡,我才睡着。”宋域伸臂将穆飒搂过来,轻拍她的后背,“是这样?”穆飒贴着他的胸膛,右手不知道搁在哪里。犹豫的时候,他另一手已经环过她的腰,将她完全圈在自己怀里。 穆飒心想,什么才能令他开心呢?给他做一顿好吃的?伺候他洗澡,帮他按摩?除此之外,好像也没别的了。事实证明,宋先生不是那么好哄的。穆飒……为他烹饪可口的大餐,帮他搓背吹头发刮胡子,他看书的时候她主动斟茶倒水,他签字的时候,她立刻递上脱了笔帽的钢笔,他去公司之前,她亲手递上外套,打领带……竟然还是不行? 自从有了儿子宋糯糯后,宋域的人生开始“不得清静”,鉴于他工作很忙,照顾宝宝的大任落在穆飒的身上。常常宋域回到家,换下衣服,洗好手上楼来到婴儿床边,咬着奶嘴的宋糯糯瞪了眼睛,陌生警惕地看着他。等他弯下腰,伸出一根手指逗宝宝时,宋糯糯一怔,立刻吐掉奶嘴,扭脸大哭。宋域很纠结,要怎么对付这个“情敌”啊!
我多想一个不小心就和你白头偕老 你敢一心一意爱我,我就敢陪你到天荒地老 新生代温暖治愈系代言人 师小札 倾情巨献 年度最值得记忆与珍藏的暖情物语 三万独家番外甜蜜首发 ★温暖治愈系代言人 师小札 倾情巨献 ★原名《难得爱浓》,年度最值得记忆与珍藏的暖情物语 ★三万独家番外甜蜜首发 冷漠诡谲优雅贵公子 VS 爱情洁癖炮灰级暖女 一个是天才,一个是偏执,拼智商,玩逆袭,到底鹿死谁手? 一场从利益开始的豪门婚姻,步步动情 两个蛇精病的斗智斗勇,谁先动情谁就输 宋域:跟我玩智商?你穿越几年都不是我的对手! 穆飒:你敢一心一意爱我,我就敢陪你到地老天荒!问题是……你敢先说爱我吗!? 斗长嫂、斗婆婆、斗庶妹、虐渣男……不是只有宅斗种田才可以开金手指 什么,重生?穿越?女强?爽文?NO,NO,NO! 穆飒会告诉你,大都市里,小家碧玉,一样可以开挂到极致。 左手爱情,右手开挂,温暖治愈系现代宅斗疯狂来袭! 宋先森,只要你肯专注泡我一个,回血自动满格哦~
师小札,昵称肥札,喜欢写故事,以温暖治愈的文风见长。相信人生有三样事情必须温柔以待,生命、时间和爱,生命需要好好照顾,时间需要好好珍惜,爱则需要用笔娓娓道来。
Chapter 01 一眼初春
Chapter 02 投桃报李 Chapter 03 心生涟漪 Chapter 04 岁月静好 Chapter 05 莫负桃花 Chapter 06 不可说也 Chapter 07 山雨欲来 Chapter 08 如履薄冰 Chapter 09 至亲至疏 Chapter 10 爱欲之人 Chapter 11 君子好逑 Chapter 12 愿得一人心 Chapter 13 不负春光不负卿 番外一 西昌的星空 番外二 有一天,宝宝啊 Chapter 01 一眼初春 Chapter 02 投桃报李 Chapter 03 心生涟漪 Chapter 04 岁月静好 Chapter 05 莫负桃花 Chapter 06 不可说也 Chapter 07 山雨欲来 Chapter 08 如履薄冰 Chapter 09 至亲至疏 Chapter 10 爱欲之人 Chapter 11 君子好逑 Chapter 12 愿得一人心 Chapter 13 不负春光不负卿 番外一 西昌的星空 番外二 有一天,宝宝啊 番外三 宋家父子之爸爸去哪儿 番外四 常记溪亭日暮
Chapter 01 一眼初春
穆飒见到宋域的那一刻,感觉面前的他和传闻中的他很有差异。 他个子很高,看他的时候需要她下巴微微上抬一点。穿着也非常简单,眼见上身是一件亚麻质地的白色衬衣,袖口整齐地卷起一寸,干净得没有一丝褶皱,下身是一条黑色的休闲西裤。此外,他脸上戴了一副墨镜,左手提了一只纯黑色、款式简洁的商务电脑包。 玉树临风,气质冷然。 早春时节,外面细雨纷纷。今天的气温仅有十一度,很显然,他穿得过于单薄。穆飒正想着,他已经侧过身来,朝她伸出了右手,干净的手背白得泛青,令她有瞬间的晃神,随即伸出手和他相握。 手握手的时候,穆飒意外他的手竟然是热乎乎的,比穿着呢大衣、刚喝完一杯热咖啡的她还暖和。同时,他握手的力道有些重,传递给她一种重视的情绪。 “穆飒?”他的眼睛藏在墨镜后头,明暗未辨。 “对,我是穆飒。”她微笑,想了想还是加了一句俗话:“很高兴认识你。” 他弯了弯嘴角,笑容如湖面上的涟漪,很浅很短暂。 是控制得很好的礼节。 从机场一楼大厅出来,外面的车已经在那等了一会。上车后,前去酒店的途中,两人的交谈仅有一句,即穆飒问他:“你有多高?” 她是真的好奇,刚才上车的时候,他俯身进入车后座,那双华丽丽的长腿、颈背的优雅弧度、扣车门的修长手指,无一不昭示他是个高个头,目测是一八六到一八七之间,她想知道自己的判断误差是多少。 “一八九。”他回答的速度很快。 差了一点点。 “你呢?”他反问。 “一米六四。”标准的中国女性,尤其是南方女性的身高。 然后就没有交流了。 自上车后,宋域就摘下墨镜,打开笔记本,双手迅疾地在键盘上敲打,没有和她深入聊聊的意思。她双手搁在膝头,偶尔偷瞟他一下,见他姿态安静,专注在屏幕上变化的纳斯达克指数,没有回应她的猎奇目光,像是全然调整到了工作状态。 于是,她就明目张胆地“偷窥”了他很久。 不得不说,他有一张上品的皮相。眉眼、鼻梁、唇像是被工笔画描摹过一般,组合在一起是赏心悦目的风景。真的要挑剔的话,他的唇有些薄,颜色淡得没有血色,还有,眼底下有两片青色,应该是没休息好的缘故。 静默的车子里,他对着屏幕轻笑了一下,眼角漾开很细的笑纹,腾出一只手去摸一边的烟盒,几秒钟后想起车里有女士,手顿了顿,将烟盒推回原处,拧开随身携带的矿泉水瓶盖,喝了一口水,侧头问:“你要喝水吗?” 他的声音就和早春的雨水一样,很凉很润。 “不用。”穆飒故作镇定,搁在膝头的手心却因车内升高的温度慢慢沁出一层细汗。 她得承认,自己有些紧张,因为潜意识得知一个事实:宋域并不是一个特别好相处的男人。 因为职业的关系,这些年,她和不少人打过交道,哪些人好相处,哪些人不好相处,从对方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一个抬眉等类似的细微处可以获知个大概。 属于女性特有的敏锐直觉提醒她,宋域不太好相处,又或许是关于他的那些传闻给了她先入为主的判定。 宋域是个传奇。他十五岁考上国内顶级的学府,十九岁成立互联网公司,成为互联网史上最年轻的CEO,并在同领域创下好几项至今无人能突破的纪录。天之骄子,意气风发却在二十三岁夭折,他因致人重伤而入狱两年,两年的狱中情景外人无从得知。出狱后休整了半年,前往伦敦商学院修读工商管理硕士,之后就职于伦敦的一家组合投资理财产品的公司,一直到最近才回国。 对了,他是传奇,还有一个原因是他的家族。 江南盐商宋氏后裔,富豪家族继承人,这是外界最初往他身上贴的标签。 后来逐渐变成,不孝之子,轻狂妄佞,有暴力倾向,性向不明。 关于传闻,就是离你很远的,供你茶余饭后闲谈的娱乐。不过,当传闻中的主角就坐在离你不足半米的距离,身份变成你的准未婚夫,你一定会有压力。 穆飒回过头,将视线投向窗外,试图分散压力,调整情绪。只不过他优雅好看的侧影还是隐隐绰绰地映在车窗上,浸在阳光和风里,始终和她的视线并行。 脑海里浮现对他最初的印象,那是很久以前的一个电视访谈节目,他受邀成为创业新青年的代表。当时主持人问他:过早的成功,显赫的荣耀,会令你觉得自己很不同寻常吗?巨大的财富带给你的生活冲击有哪些? 当时他回答得还挺欠扁的,大致的话是:我觉得很平常,就是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一步一步地前进,然后就不知不觉地坐在这个位置上了。整个过程没有太多的意外,也没有太多的惊喜。至于钱,我从来都不缺钱,所以金钱带给我的快感很有限,对我原本的生活也没有什么改变。 台下观众的笑声很微妙,有羡慕,有质疑,有嘲讽,也有不屑。 他无所谓地坐在那里,西服笔挺,双手随意地搁在腿上,任由他们笑,年轻耀眼的脸上没有一丝局促。 车子停在湖滨路的五星级酒店门口,他们陆续下车。 穆飒跟着他上去,顺手帮他整理随身携带的行李箱,当然事先经过礼貌的询问:需要我帮忙吗? “嗯,你打开好了,密码是××××××。”他声音漫不经心,进房间之前脱了鞋,只着了一双深色暗格的袜子,随意地走在羊绒地毯上,“也就是我的生日。” 她顺利打开,动手整理他的行李箱,过了一会,他递过来一杯热茶,香甜的热气萦绕在她的鼻尖,她抬头说了声谢谢,接过纸杯,缓缓地喝了一口。 他直接往床上一坐,双手垂在两侧,伸了伸长腿,前倾身体,低头打量她。 她穿了一件蓝紫色的薄羊毛衫,脖子上挂着一条银项链,头发及腰,柔柔地垂挂在肩膀的两侧,盘起两腿,动作利落地拿出他行李箱的衣服和配件,有条不紊地归纳好,看起来是个贤惠美好的女孩。 “你肚子饿吗?”他问。 “嗯,有点。”她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的确到了吃中饭的时间。 “想吃什么?酒店里有中餐、西餐、泰餐、越南菜、印尼菜。” “有咖喱鸡饭吗?” “应该不成问题。”他起身去打客服电话,点了一份咖喱鸡饭,一份海鲜烩饭以及餐后甜点和饮品。 没多久,午餐被送上来,那份咖喱鸡饭色泽浓郁,酱汁浓稠,看起来很勾人食欲。 两人就围坐在流理台前,开始共进午餐。他将特别为她点的焦糖布丁和香蕉奶茶推到她面前。 “谢谢。” “不客气。” 本来打算主动聊些什么,不巧他连接了好几个电话,持续地洽谈工作上的细节,直到面前的那盘海鲜烩饭没了热气,米粒凝结成一团,他依旧一边说话,一边拿勺子胡乱地搅着米饭。 通话结束后他没再动那份烩饭,只是拿起热茶喝了一口,又起身找到角落里一只崭新的烟灰缸,放在手边,目光对上她的脸,“我们谈谈吧。” 他坐回原位,看她的眼眸黑得纯粹而彻底,像是两块蛮荒时代的玄武石,在流理台边的小灯映照下,折出一道深邃悠远的光,感觉距离很远。 “好。”穆飒正襟危坐。 他点了点头,无所谓地摸到台面上的一张广告纸,随意看了一眼,动手将纸张对折,对折,再对折,一边做这些一边说:“有些事我们必须说清楚。首先,我不是一个特别好相处的男人,脾气来的时候会很冲,会摆脸色给人看,也会骂人,不过大多情况下是针对工作上的原则性问题,对事不对人。生活中我没什么怪癖,只要你不踩到我的底线,我不会恶意对待你。” 他安静地看了她一眼,继续说:“当然,我比较希望有一个懂事的太太,你不能太任性了,如果你不高兴发脾气,我也不会花时间哄你。” 穆飒怔了几秒,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将手头的广告纸折成了一个心形,掏出马克笔在上面写东西。 “如果你能做到,我们择日完婚。”他恢复微笑,又是好商好量的样子,“我会将H市的一处房产落户在你名下,还有礼金,你大致需要多少,告诉我,无论是什么数字,我都会满足你。” 穆飒轻吸了口气,迅速调整好情绪,试着忽略他说话时带来的压力。 虽然他的语气不轻不重,声音也算温和,可她的背脊分明爬上了一层冷意。 “好,我明白了。”既然走到这一步就无须矫情,该要什么,该付出什么,都按规矩来。 话音落下,他手边又传来铃声,他接了电话,转身走到窗台,一手撑在窗台,低头看下面的风景,一边说话。 穆飒的目光落在餐盘边,他用广告纸叠的那颗心上,随手拿过一看,上面竟写了她的名字,字体刚劲有力,俊秀挺拔,因为刚写好不久,马克笔的油墨还未干,她的手指不小心一擦,浓稠的墨汁在指腹上氤氲开。 她拿纸巾擦了擦,目光转向窗台位置,映入眼眸的是他修长冷峻的背影,好看也陌生。心底的委屈突然蹿上来。她真的要和这样一个完全不熟悉的男人结婚?她和他相处了短短几个钟头就感觉到莫名的压力,如果继续下去,她有信心调适好? 思绪茫然,她放下纸巾,一手支额,垂下眼眸,长长地叹了口气。 “如果没什么大问题,我们算是达成共识了,对吗?”背后传来疑问。 她有点猝不及防,抬起眼眸,注意力顷刻转移到他身上。 他已经回到她面前,又捡起桌子上的那颗纸心。她略带英气的名字跃入他的瞳孔,他浅笑,声音越发好听,“穆飒,左昭右穆的穆,飒飒东风细雨里的飒,名字很不错,差点忘了说,我很高兴认识你。” 穆飒回到家,乔慧慧正坐在沙发上剥橙子给小女儿穆娇吃,穆娇一边吃一边缠着她说话。 “回来了?”见穆飒回来了,乔慧慧笑着说,“锅子里还有木耳莲子甜汤,要不要来一碗?” “不用了,我现在不饿。”穆飒脱下鞋子,将包挂在玄关的衣架上。 “姐,那个宋域怎么样?”穆娇天真地问,“是不是和传闻中一样,孤僻冷傲,兼有暴力倾向?” “我没发现他有类似的倾向。”穆飒言简意赅。 乔慧慧轻拍穆娇的脑袋,语气温和,“外面的传言怎么能信,你有点脑子好不好?宋家家世显耀,宋域从小就是神童,十五岁就考上大学,十九岁就创业建立自己的公司,总体而言很优秀。” “哦。”穆娇吐了吐舌头,揉了揉脑袋。 “我还有些工作上的邮件要看,先上去了。”穆飒上了楼,显然,她没有兴趣和她们聊宋域,对于一个才见了一次面的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能轻率地做出评价,因为不够了解。在不够了解的情况下评论对方的好坏肯定有失偏颇,也容易留给别人非议的空间。 她不愿意提供任何人关于宋域的谈资。 待她上了楼,穆娇噘起嘴巴,扯了扯乔慧慧的手臂,撒娇似的语气,“妈,姐是不是还在生气?” 乔慧慧轻叹了口气,伸手戳了戳她的脑袋,“你知道就好,以后别在她面前问东问西的。” “我只是好奇问问而已。”穆娇歪了歪脑袋,轻描淡写的口吻。 好奇是一定的,因为最初的时候,嫁入宋家的人选是穆娇,她却很不愿意。 关于宋域的传言太多了,其中不乏那些可怕的说法:他生辰八字属煞星,脾气阴郁、诡异,还有暴力倾向,当年为赌一时之气,差点搞出人命,为此进了号子,而宋家这些年的光景不如以前了,表面风光,实则是空架子……穆娇听了后简直快吓死,又哭又闹,非要爸妈推掉这门约定好的亲事。 无奈穆正康和乔慧慧已经收下了宋家的钱,填补了公司运作上的资金链,还清了债务,一分不剩,哪里还得了? 穆娇不依不饶,整日为这事哭哭啼啼。毕竟她也是从小被宠到大的,没受过半点委屈,让她为了家庭做出妥协,在这么青春懵懂的年龄,嫁给一个自己完全不了解、各方面差异不小、口碑恶劣的宋域,她觉得荒谬无比,这样的命运太不公平。 而宋家那方面的意思是,等穆娇一毕业就可以和宋域完婚,争取两年内生孩子——宋域已经二十九了,宋母的暗示是小儿子到了做爸爸的年纪,而且女孩子年纪轻好生养。 乔慧慧一边应和宋母,一边在私下做穆娇的思想工作,直到穆娇委委屈屈地点头答应,她始感安心,却发生了一个意外。 宋域还未回国,穆娇竟然和景至琛好上了。 景至琛是谁?传媒圈子的新贵,有“商界君子”的美誉。他白手起家,空手打江山,成立维景传媒有限公司,经过近六年的努力公司成功上市。上市后气势如虹,蓬勃发展,现如今已经是H市传媒业一块响亮的招牌。 一家人尚被穆娇蒙在鼓里,景至琛化被动为主动,亲自登门拜访,态度郑重不失谦和,希望穆正康和乔慧慧能够认可他和穆娇的关系。 那一天,不仅穆正康和乔慧慧万分震惊,连同站在楼梯口,捧着马克杯的穆飒,听闻此言,一颗心也急速下沉。 “我会好好地照顾、珍视穆娇,给她最好的生活,我是很认真的,希望叔叔阿姨能认可我们之间的关系。”景至琛弯下腰,鞠了一躬,抬眸的时候,视线正好和站在楼梯口的穆飒交汇。 那张她迷恋这么多年的俊脸,瞬间变得极其模糊。 穆正康当即严厉地喝斥穆娇,表示强烈反对,警告景至琛他女儿已经是有婚约的人。穆娇面对父亲的暴怒,胆小地躲到了景至琛的身后。景至琛高大的身子帮她挡住了风风雨雨,毕恭毕敬道:“坦白说,我和穆娇不是处于手拉手的阶段,我们已经有了深刻的关系,所以我一定会对她负责。” 一句话动摇了两老的决心。深刻的关系,这五个字意味深长,稍稍琢磨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当时,穆飒握着马克杯的手指一点点凉下去,她木然地看着景至琛,直到景至琛的视线转来,对上她的。她也不躲避,就直直地看着他,直到他的眼底浮现出一点破绽,他不动声色地撇开目光。 穆娇躲在他后面,双手紧紧地攥住他的手臂,他低下头安抚她的情绪,示意她别怕,有他在,他会保护她。 后来自然是一番争执,商讨和彼此妥协。只是穆飒已经没心情看好戏了,她直接回了房间。 将马克杯放在电脑桌上,她往电脑椅上一坐,轻轻挪了挪鼠标。星空的屏保散去,亮白刺得她眼睛难受。 和景至琛相处的四年,一帧一帧地回放在脑海,最后停留在一个画面:某次聚餐结束,微醺的景至琛拉过她的手,眼眸含蕴,嘴角噙着一缕笑,温润如玉的公子模样好看极了,更动人的是他的那句话。 “飒飒,我刚才在想,如果你到了三十岁还没有嫁出去,不如嫁给我算了。” “你是认真的?”穆飒惊讶,“还是在说醉话哄我?” 他轻轻一叹,很自然地凑过去,贴上她的唇,温柔地碾磨。她瞬间心跳如擂,手慢慢地搭上他的肩膀,用实际行动回应他。他的脸近在咫尺,眼眸因酒意显得特别水亮,在她看来,亮如当夜的星辰。 一吻结束,他含糊地说了一句:“我没醉,说出口的话当然是认真的。” 从提交离职申请书到正式离职,穆飒用了大半个月的时间。 这一天,拿着东西走出维景办公楼,穆飒微眯眼睛看了看头顶的骄阳,很圆很亮的一轮骄阳,投射在大地,面前的树木和建筑像是洒了金一般神圣。 毕业后她就进了维景,跟着景至琛打拼了四年,四年里挥洒过无数汗水,有过多少委屈,也同样绽放过多少笑容。这里是梦想最初萌芽的地方,也是她从青涩单纯逐渐变为成熟稳重的地方。 转过身,再看一眼,目光直直地对上站在四楼窗口的景至琛。 他西服革履,背脊挺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眉目含蕴,嘴角似乎惯性地噙着一缕温和,友善的笑,在她转过身,视线对上他的时候,轻抬手臂,对着她挥了挥,以示告别。 依旧是这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像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伸出修长、骨骼雅致的手,认真、有力地和她的手相握,微笑地说:“欢迎你来维景,成为我们大家庭中的一员。” 当时她的心暖洋洋的,表面恭恭敬敬,其实在心里已经对他有了微妙的好感。 这四年,既可以说是为自己的前途奋斗,也可以说是为景至琛这个男人奋斗。只要有他的一个笑容、一声赞许、一个拿下的手势,她就为此全力以赴。如同那个著名的言论,点燃女人在事业上激情的最有效的方式,即是让她有个心甘情愿追逐的目标,最佳目标就是一个男人。 而这个男人,不仅纵横商场,无往不利,在情场上也是个中高手,非常懂得把握对爱慕者回应的火候。他牢牢地掌控着她的情感,既不热情地迎合,也不直截了当地拒绝。在她迷恋过头的时候,他会表现出疏离,提醒她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上下级;在她心灰意冷的时候,他恰时递过来一杯热奶茶,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地轻轻掠过她的手背,柔声鼓励:辛苦了,喝点东西暖暖胃,休息好了才能全神贯注在工作上。 他就像是毛驴前头吊着的一根红萝卜,永远给她希望,但永远不会让她尝到实质的甜点。 用好友陆西瑶的话说,景至琛就是一个段数很高、将暧昧玩得炉火纯青的男人,将你卖了你还会给他数钱的那种。 偏偏她执着地单恋了这个男人四年,心里还一直抱着希望,觉得自己的万里长征一定会到头的。 直到那日,他开车载她去大学城给穆娇送生活用品。到了校区宿舍门口,穆娇吮着一杯珍珠奶茶跑出来,咂巴咂巴地咀嚼糯米珍珠,笑靥如花,“姐,车里坐着的是你男朋友啊?” 她当下笑着澄清:不是,他是我老总。心里却泛上一点甜。 而后景至琛下了车,径直走到穆娇面前,温和有礼地打招呼:“我姓景,你是穆飒的妹妹吧,长得挺像的。” 穆娇停止了咀嚼糯米珍珠,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景至琛,小小地怔了一会,随即收敛了平日里活泼闹腾的性子,装乖地说:“嗯,您好。” 景至琛的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目光流露赞赏,又有点意味深长,恰到好处地传递过来某种信息。理所当然地,在穆娇这样感情经历为零的小女孩眼里,他的魅力值瞬间激增到一个高度,无法抵挡,她甚至局促地红了红脸蛋。 许是从那天开始,他们就在暗里维持联系,一直到恋情正式曝光。 阳光越来越刺眼,穆飒转回身,招了一辆出租车,车子停下,她上了车。 站在窗前的景至琛一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外,眼底的复杂情绪依旧没有完全消褪,最后他悠悠地叹了口气。 出租车刚起步,穆飒接到宋域的电话。 看到他的名字出现在自己的手机屏幕上,她依旧感到陌生。 她接起后有礼貌地喂了一声,他却没有任何寒暄,单枪直入地说,找个时间带她回一趟宋家大宅,见一见他的母亲。 “可以,时间由你决定。”她答应。 “那我到时候通知你。”他言简意赅,声音有些低哑,待要挂电话之际,听到那头传出陈奕迅的歌,顺便问了句:“你在哪儿呢?” 他的尾音微微上扬,和出租车电台流出来的音乐融合在一起。 “我今天正式离职,刚去了趟公司拿回私人用品,现在坐在出租车上。” “好,你注意安全。”他叮嘱。 挂下电话,穆飒还有些恍惚,陈奕迅正唱到“习惯无常,才会庆幸,讲真,天涯途上谁是客,散席时,怎么分……”她低头看了看刚才的通话记录,一分四十秒。 宋域,这个名字让她有今是昨非的错觉,以前的她不会料到自己的生活轨迹会是这样发展,自己的名字竟会和他的名字联系在一起。 对她而言,他的名字代表传奇、辉煌,她穆飒只是红尘俗世间最普通的一个代号。 回了家,乔慧慧和穆正康都在,一个在厨房间忙碌,一个坐在客厅的圆桌前读报,手边搁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清茶。 穆飒抱着一只纸箱进来时,穆正康抬起脸,摘下金丝框眼镜,叹了口气,“我还是想不明白,你在维景已经做了四年,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职位也很稳定,为什么突然想放弃了?” “遇到了瓶颈,准确地说,我厌倦了这一成不变的工作模式。”穆飒放下纸箱,提起圆桌上的玻璃水壶,为自己倒了一杯水。 穆正康显然对她这个理由很不赞同,蹙起眉,开始语重心长地说教:“那你们年轻人就是没有恒心,爸爸和你说过,人最可贵的就是一辈子就做好一件事……” 穆飒表面嗯嗯地应着,心底保留了真实的离职原因。 有谁会有如此好的心态,你一直喜欢的男人即将成为你妹夫,你大方祝福之余,依旧痴心不悔地留在他身边,和没事人似的,和他保持纯洁、良好的上下属关系,继续保持积极的工作状态? 做得到的是圣人,她穆飒并非圣人,她是俗人,非但是俗人,还是个俗女人,有着女人正常的负面情绪,譬如嫉妒,譬如小心眼。 “行了,你少说两句。”乔慧慧端着一盘玉米过来,搁在桌子上,嗔怪道,“飒飒都这么大了,我们应该尊重她的想法,她想做什么我们都支持。再说,时代早就变了,现在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人工作变来变去是常事,重要的是他们自己认为值得,做得开心,对吧,飒飒?” 穆飒赶紧点了点头。 穆正康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转了话题,问起宋域的事情。 “你问我和他的进展吗?”穆飒抓了一根烫乎乎的玉米,轻轻吹了吹,“择日会去他家见长辈。” 乔慧慧闻言,眼眸里闪出欣慰的光泽,立刻说:“飒飒,你需要什么见面礼,我来帮你准备。” “好。”穆飒咬了口玉米,想了想说:“不过见面礼什么的我也不太懂,您帮我做主吧。” 穆正康一手摩挲着瓷杯,一手捏着眼镜框,郑重其事地问:“你见过他了,真的觉得他这个人没什么大问题吗?” “放心,我认为他是个挺正常的男人,那些传言不是真的。”穆飒斟酌了一下后回答。 穆正康若有所思。 等穆飒上了楼,穆正康依旧在沉思,乔慧慧走过来帮他捏肩,柔声宽慰他:“就如飒飒说的,外头的传言是假的,宋家在我们南方也是有名望的,他们家的祖训家规很严苛,宋家小辈们的品格是没有问题的。至于宋域以前的那桩事,我特地去了解过,错误在于对方,是对方挑衅在先,他也是为了保护朋友,情绪上一时失控才闹出了事情。” “行了,别说了!”穆正康打断了她的话,神色倒比刚才还要凝重几分,“慧慧,你也知道飒飒的母亲走得早,我对她一直心怀愧疚,所以对飒飒,我必须考虑再周详一些。这次的事情对她来说非常不公平,我之前就想过,如果她真的不愿意,我不会勉强她,至于欠宋家的那笔钱,我会另想办法。” 乔慧慧的目光一滞,语气顿时带上了委屈,“你是不是觉得我对飒飒不够上心?穆老康,你如果真的这么想,我可就太委屈了,我自问对她和娇娇是一样的,不偏不倚,我问心无愧!” “我又不是这个意思。”穆正康见不得她委屈的模样,立刻伸手拍拍她的背以做安抚,低声,“你何必自己曲解?” 乔慧慧扭开脸,不理他,他只好做小伏低哄了她几句,她才转过来,伸手捶了捶他的肩膀,“飒飒也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不为她考虑周全呢?放心,我方方面面都打探过了,宋域除了那桩事之外,其他都没有问题。宋家有几十年的底子,不提宋老爷子戎马倥偬一生,一身清誉,宋家的后辈,旁系在政商界皆有影响力,个个都是人物,宋域从那个环境出来,自身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穆正康叹了口气,缓缓点了点头。 房间里的穆飒正在看综艺节目,四十多分钟的节目没有笑点,很是无聊,她心不在焉地快进到结尾,结尾亦无惊无喜,她关了浏览器的页面,喝了杯水,躺上床,抱住一个枕头,准备补眠。 正闭上眼睛,好友陆西瑶就打来电话,详细问了有关她离职的事。 “你要走,他没有留你?”很显然,“他”指的是景至琛。 “没有。”穆飒翻了个身,仰面朝着天花板。 “也是,他和你玩了那么久的暧昧,现在和你妹妹好了,哪敢继续留你这颗定时炸弹在身边?要是被你妹妹察觉你和他有过这么一段,还不得闹死你?” “打住,我和景至琛没有实质性的关系,只能说是我单方面地喜欢他,他又刻意制造了我有希望追到他的假象,我和他之间最多只能定义为单身男女之间的暧昧。” “在我面前,你用得着装出这风轻云淡的样子吗?”陆西瑶没有半点人艰不拆的意识,“别人不了解你,我会不了解吗?你多迷恋景至琛啊,为了他无怨无悔地熬夜赶工,加班加点,做幼稚的爱心便当,送他四千元的衬衣当礼物,花光了两个月的积蓄。你四年的种种事迹充分证明了那句话,女人,你的名字是圣母。” 穆飒噤声。陆西瑶说得对,那些的确是她做过的。现在想来,四年里,在追逐景至琛的道路上,她是百折不挠、越挫越勇的典范,换句话说,她一直在犯傻。 “还有,当他说你到三十岁没嫁出去,他就收用你的时候,你简直是拨开云雾见月明,那几天开心得和什么似的。”陆西瑶说,“后来呢?仅仅证明那是人渣的醉后之言。” “这个……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穆飒直言,“我真的不想再提和他有关的事了,一提就觉得自己脑门上写着一个大大的贱字,自己都受不了。” “好吧,说点开心的。那个宋域长得和网上那张跷腿照一样好看吗?”陆西瑶从善如流地转移了话题。 跷腿照是宋域当年功成名就后,一本叫《青年先锋》的杂志给他拍的封面照。照片上,他穿了一套深灰色的西服,跷着腿坐在皮椅上,鬓角犀利如刀锋,五官精致,眉眼耀眼如日食,十分符合他天之骄子的身份。大概是因为这张照片充分呈现了人物的精气神,后来被放在宋域的个人百科上,当作他的官方形象。 穆飒回忆了一下宋某人的模样,认真地说:“他本人没有跷腿照上那么青涩,跷腿照那会他才二十出头而已,现在的他比较成熟,皮肤没那时候白,五官比那时候深刻,但总体而言,他依旧是个帅哥。” “那你有没有一点心动?” “我又不是外貌主义者。” “那你为什么迷恋景至琛那么久?”陆西瑶又将话题绕了回来。 “我当年喜欢他也不是因为他的皮相啊,我只是喜欢他的气质和感觉。” “我懂,你代表一部分的女性同胞,偏爱那种表面温润如玉、实则满腹黑水的男人,简称衣冠禽兽。” 穆飒涩笑了一下,垂下眼睫,“那你呢?你年少无知的时候,捧着金庸的小说迷恋陈家洛,长大后才发现他是最虚伪的男人,你当时怎么说的,谁没有过走眼的时候?” 在双方正式见家长之前,穆飒和宋域象征性地约会了一次,他们去南山路吃了一顿日本料理,以及看了一场电影。 因为事先没有预订电影票,两家电影院的几部热映片子都满座了,只好屈就在附近的一家怀旧电影院欣赏老片。 和大多数情侣一样,他们在影院的大厅买了零嘴和饮品。 穆飒坐下后,宋域将手里的一杯热奶茶递给她,随即他摘下了薄的绒皮手套,手撑着额角,开始看电影。 喝了大半杯的奶茶,穆飒的目光从大荧幕上挪到身边的人,发现他的注意力早不在电影上了,而是低头专注地发短信。借着亮光,她瞟见他的短信内容,是一堆她这辈子都看不懂的计算机代码,他一个个符号敲出来,迅速,连贯,专业。 不愧是十五岁就能考上国内一等学府的理科天才,她默默地对照自己,自己十五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回想了一下,十五岁的时候,她还处于随波逐流的状态,爱好动漫、甜食、单车、网球,五颜六色的指甲黏纸和晶莹闪亮的唇膏,成绩不好不坏,每天快乐和忧愁参半,对未来没有规划。 而那会的宋域已经跨入了大学的门槛,生活自成一派。 原来人和人的差距真不是一星半点。 大荧幕上冷蓝的光悄悄照过来,穆飒有了点感悟。 “电影不好看?”他发送完最后一个符号。 “挺好看的。”她说,“不过这部我看过很多遍了。” 正巧,荧幕上的盲剑客正在念台词:“我以前听人说过如果刀快的话,血从伤口喷出来的时候像听风声一样,很好听,想不到第一次听到的是我自己流出来的血。” 他将手机放回口袋,目光又回到了荧幕上,有些兴致地听台词。 这家影院陈设很旧,制暖设备显然不过关,坐的时间长了,穆飒觉得很冷,轻轻吸了吸鼻子。 不久后,画面转到了张曼玉独坐窗前,目光幽怨地看着远处。 穆飒正看得出神,冰凉的手背上多了一份温热,低头一看,是他的手,不经意地碰到了她的。 “你的手真冷。”他说着拉起她的手,放进自己外衣的口袋里。 他做得太自然了,以至于她很坦然地接受了。 “你平时爱看电影吗?”她问。 “不是很喜欢,就算是宅在家里,我也偏好玩游戏和听音乐。” “那你怎么知道这里?”是他提出来这里看老电影。 “来之前我用手机上网查了查,看看这附近有没有适合约会的场所。”他说,“结果有人推荐这里,说这里环境清静,他女朋友很喜欢。” “对了,你看过这部电影吗?” “没有。” 穆飒笑了,“我很喜欢这部电影。”她指着荧幕上的张国荣,缓缓地告诉他,“他是欧阳锋,年轻的时候心怀壮志,想闯出一番事业,丢下了自己的未婚妻,回来的时候未婚妻已经嫁给他的兄长了,他逐渐明白什么是重要的,什么是无所谓的,于是离开白驼山,在沙漠里开了一家客栈,做杀手的生意。” 她说话的时候,宋域神色安静,只是口袋里握着她的手慢慢使力,直到她察觉他握得有些用力,停顿下来,轻声反问:“你不感兴趣?” “不是。”他略略松开手,目光对着荧幕,配合地问:“那个女人又是谁?” 她看着趴在马背上的刘嘉玲,“她叫桃花,是盲剑客的老婆,和欧阳锋嫂子同名,她喜欢老公的朋友黄药师。” 反正也没其他可聊的,她就慢慢地讲解剧情,一直说到了电影结束,当片尾音乐响起,终于问:“你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 “挺有意思的。”他的嘴角轻轻弯了弯,默了默后添了一句,“关键是你讲得认真,引人入胜。” 穆飒笑纳了赞美,“下次有好的片子我推荐给你。” 电影散场,宋域开车送穆飒回家,并约好了去宋家大宅见长辈的时间。 车子停在穆家门口,正好遇上去便利店买消夜的妹妹穆娇。穆娇穿了一套粉色的史努比居家衣,踩了一双毛绒拖鞋,扎了个花苞头,好奇地窥视宋域的银灰色轿车,以及车子里的人。 看清楚里头坐的是谁后,穆娇挥了挥手上的零钱包,甜甜地、响亮地叫了声姐姐。 穆飒听见她的声音,和宋域说再见,然后下了车。 随着宋域慢慢掉转车头,开出小区,穆飒转过身来问妹妹:“你去买消夜?” 穆娇嗯了一声,然后惊讶地感叹:“刚才车子里的人是宋域吧?他真人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穆飒微笑地提醒:“快去快回,这里风太大,我先上去了。” 穆娇点了点头,转过身蹦蹦跳跳地去买消夜了。 穆飒回房后卸了妆,抹了乳液,觉得有些口渴,便拿着杯子下楼去泡杯喝的,正巧穆娇买了消夜回来,和乔慧慧在厨房里说话。 “妈,刚才那个宋域送姐姐回来,坐在车里头,被我看见了,他真人长得挺好看的。” 乔慧慧手捧一杯蜂蜜红枣茶,警惕地问:“你没多嘴什么吧?” “没有啊。”穆娇咬了口手里的鱼丸,摇了摇头。 “没有就好,总之你别多嘴,不要总问她和宋域的事情,你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够了。”乔慧慧叮嘱。 穆娇委屈地嘀咕:“我什么都没问,干吗这么说我?” “你有什么可委屈的,这事就是你闹出来的,说起来你姐也是为你收拾残局,心里一定有别扭。你如果还有点脑子就别在她面前问来问去的,惹她难受。”乔慧慧叹了口气,轻轻拢了拢穆娇的头发,“对了,有件事我要郑重警告你,虽然我和你爸同意了你和小景交往,但不代表你们可以完全没规矩,拿上周末来说,你竟然给我彻夜不归……”说到这里,不免压低了声音,“你毕竟还是未婚的女孩子,怎么能如此放纵自己?” 穆娇转着手里的竹签,闻言扑哧就笑了,“妈,现在都什么时代了,未婚同居多得是呢,我们不过是玩了通宵而已。” “我不管现在是什么年代,你在家里住一天就得守一天的规矩,最晚不过十二点。”乔慧慧说,“娇娇,我理解你们还在热恋中,难免会守不住,但你毕竟是个女孩子,女孩子要懂得爱护自己的身体,不能没有节制,知道吗?” 穆娇的脑海浮现某个特殊时刻景至琛黝黑沉醉的眼眸和低哑的挑逗,耳朵有点热,嘴上依旧否认,“妈,你别瞎想,根本没有的事。” 她们正说着,穆飒已经走过来,轻轻插了一句话:“我来泡一杯热可可。” 乔慧慧神色有些尴尬,笑着侧开身,让她进来。 穆飒拆开一袋可可粉,倒进马克杯里,顺便说:“乔阿姨,我下周要去宋家见他家长辈,麻烦您帮我准备一下见面礼。” “哦,已经定好时间了?”乔慧慧惊喜,“放心,我一定帮你妥善地准备好!” 穆娇闻言差点冲口而出,你们这进展也太快了吧?幸亏及时被乔慧慧的一记眼神堵了回去,她张了张嘴巴,又立刻闭上。 “那麻烦您了。”穆飒客气地说。 她和乔慧慧的关系一直是这样,同一屋檐下,不太疏离,也不太亲近。她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像穆娇一样肆无忌惮地对乔慧慧发脾气,或者缠着乔慧慧撒娇,说一些属于母女之间的贴心话。 你永远得承认,血缘的重要性。 她从十一岁来到这个家庭,直到现在,都未真正融入,更多时候,她依旧像是一个寄居者,旁观他们三人的天伦之乐。就拿这次来说,从穆正康公司破产,负债累累,乔慧慧和宋家达成协议,到穆娇悔婚,渐而提出用她的婚姻去换取宋家的支援,她心里不可能不计较,但现实让她保持冷静,她没有选择争执和哭闹,更没有歇斯底里地发作,斥责他们一直以来在两个女儿的事情上态度不公。 发脾气是需要资格的,她在很早的时候就失去了这种资格。任性胡闹、做错事有人帮忙收拾烂摊子的一直是幸运的穆娇,作为姐姐,穆飒不得不早熟、明理、容忍、妥协。 在四年的单恋终结的那一刻,她觉得无所谓了,是谁都一样,她答应了这个婚事。 她低头,看着杯口的热气萦绕在自己的手指间,将指端染上一层淡粉色,目光一点点黯下去。的确,是谁都一样,也没什么分别。 穆娇吃完消夜,餍足地回了房,躺倒在床上,慢慢回忆着刚才车里的宋域。他本人和她想象中的真不一样,令她很意外,直到耳畔传来手机的音乐,她回过神,翻了个身去摸手机。 这个时间点,只会是景至琛的电话。 两人依旧说了好一会的情话。 “对了,我看见那个宋域了,他送姐回来的时候被我逮住了。”穆娇轻轻晃着两条粉嫩的小腿,语气很雀跃,“他长得挺帅呢!” 那头的景至琛声音微顿,然后打趣地问:“比我还帅吗?” 穆娇哼了哼,刺激他,“当然比你帅,你忘记你是一头猪的事实了?” 景至琛不介意她的孩子脾性,低沉地笑了笑,语带调情,“你不是最喜欢小猪了吗?床上还放着一只大的猪公仔。” “麦兜比你可爱一百倍,你怎么比得上它?” 景至琛在电话那头抚了抚额角,突然没了煲电话的兴致,嘴角的笑容一点点收拢,淡淡敷衍了几句后挂下了电话,抿了一口黑咖啡,沉思了一会。原来穆飒真的听从家里的安排接受了宋域。 隔了一周,到了约定去宋宅的日子。 宋家大宅位于H市滨江,毗邻当地的历史文化街,兼有实用性和景观性,有前庭、中庭、后院等私家院落。 白墙灰瓦,朱漆红门,花窗墙帽,有着北方皇家的尊贵和大气,却也不失南方院落的风雅和精致。 尽管在来之前,宋域和她说过一个大概,但此时此刻站在这座大宅门口,穆飒还是觉得震撼。 这宅子的确漂亮,但过于肃穆,她没想到宋宅会是这样的,如果只是偶尔路过,她会认定这是一处冷门的景点,或许需要买一张门票才能进去看看。 她正在神游,宋域已经伸过手来,修长如玉石的手和黑色的西服袖管,有相得益彰的效果,熨帖、得体而郑重。 “跟我进去吧。” 她将手放在他掌上。他掌心有点热,慢慢包裹住她的手。 看出了她的紧张,他轻轻地说:“你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就算狼巢虎穴也不能退缩。” 她看着他,一时无言。他的眼睛像是暗藏一股力量,不容她说不。 “我开玩笑的,紧张什么?”他莞尔,顺手将她拉至身边,另一手轻拍她的后背,安抚了她的情绪,“放心,这不是进考场。” 穆飒调整好了情绪,点了点头。 他们手牵手一同进去,走了一段长路,看见前方有个女人正弯腰,手提一个水壶,为前庭的花圃浇水,动作娴熟又优雅。 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一般,那个女人挺直背脊,目光朝他们的方向投过来。 瘦而高的女人,长发柔柔地垂在肩上,皮肤白净,五官精致,眼眸如碎钻,耀眼美好,她置身于花圃中,如同一幅淡淡的水粉画,描绘出她宁静、贤淑的模样。 穆飒本能地回以一个微笑,然后轻声地问宋域她是谁。 宋域停步,长身玉立融在阳光中,冷眸却有一道暗光悄然闪过,过了片刻后解释:“她是莫紫璇,我已故大哥的妻子。” 宋家有两子,宋昊是宋域已故的大哥。虽然是兄弟,但两人的性格差异很大,相比宋域年少的桀骜不驯、我行我素,宋昊是典型的、依照父母期望的轨迹成长、循规蹈矩的乖孩子,他善良温和,性格宽厚,有作为宋家长子的气量和承担。 只是,老天对宋昊并不公平,他自小体弱多病,从七岁开始就没停过中药,在同龄小朋友撒泼疯玩的时候,他只能待在屋子里看书。 尽管一家人对他百般呵护,小心翼翼,但一切的细心经营还是未能抵过命运的一个玩笑,他最终于去年年初,一个寒冷的夜晚突发心梗,送往医院经治疗无效而死亡。 宋昊病逝后,他的妻子莫紫璇坚持留在宋家侍奉孤独的宋母,让宋母极为感动。 眼前的莫紫璇,娴静,端庄,站在花圃中,美得如同一幅画。 她对他们轻轻微笑,然后提着水壶,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了,姿态优雅,步履轻盈。 “你大嫂是个名副其实的美人!”穆飒赞许。难得遇见美人,她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宋域收回悠长的目光,伸手轻拢她的长发,低声,“我们走吧。” 宋宅大气庄严,却不失精致,穆飒跟着宋域,一边走一边欣赏,很快有一位中年阿姨笑着出来迎接他们,带他们前往最大的客厅。 宋母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他们了,见他们进来,缓缓起身,神色和蔼可亲,眉目间充满喜悦。 穆飒礼貌地问好,送上手头的精致礼品,宋母接过后认真地看外包装,温柔地说:“我很喜欢吃这个牌子的点心,甜而不腻。”随即亲切地拉过她的手,示意她坐下,别拘束。 平心而论,宋母是个长相普通、没明显特色的女人,但胜在笑容和善,声音好听。许是因为信佛的关系,她看人的眼神充满慈爱,穆飒沐浴在这样的目光下,逐渐地放松。 阿姨端上茶和点心,宋域贴心地将热腾腾的茶推到她面前,又取了几块小巧精致的糕点放在她面前的盘子里。 香甜的茴香茶,入口有些微辣,落胃却很熨帖,舒服得让人想一饮而尽。 “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如果你们家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和我开口,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宋母放下茶杯,轻轻扯了扯肩膀上的披肩,笑意不减,语速不紧不缓。 宋母说得婉转,却也表明一个无可回避的事实,本质上这就是一个交易,若不是穆飒父亲的公司面临严重的债务问题,穆家不会急着将女儿推出去,她也不会坐在这里粉饰太平。 映入眼眸的是刻着“凤戏牡丹”的酸枝木茶盘,透着不动声色的奢华,她懂事地微笑,轻轻地说了个好字。 宋域递过来一颗圆圆、半透明的小团子放在她眼前,“这个我从小就爱吃,里头裹着黑糯米,我们家自创的点心,你尝一尝。” 她接过,咬了一口,觉得味道很不错,“有香草的味道,干净清爽,而且甜而不腻。” “它有个不错的名字,粉白黛黑。”他看着她的时候,眼眸中那个圆圆的小旋涡亮得耀眼,让她第一次深刻意识到他的眼睛真漂亮,比大多数女孩子的眼睛都动人。 差不多到了午饭的时间,宋母放下茶杯,眉眼温婉,“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吃饭吧。” 大圆桌上已经搁上了几盘冷菜,样式精致,宋母招呼穆飒坐下,然后吩咐阿姨可以上热菜了。 整整十一道热菜,一道接着一道陆续地呈上桌,待摆满了圆桌,一直在厨房忙碌的女人才走出来,伸手轻拢自己的头发,柔亮的眼睛朝他们看过来。 “紫璇,辛苦你了,坐下和我们一起吃吧。”宋母说。 莫紫璇从善如流,坐在了宋母的左边。 对于穆飒而言,第一次登门拜访,莫紫璇亲自下厨招待她,这份大方热情出乎她的意外,她友好地和莫紫璇打招呼,真诚地说了一声谢谢,而莫紫璇始终保持恬淡的微笑,坦然自若,对她的存在不感到局促。 宋母指了指桌上的菜,“这大部分是紫璇做的。倒不是我自夸,紫璇做菜很有一手,吃多了会上瘾的。” “哪里。”莫紫璇谦虚道,“其实我的水平一般,只是妈比较捧场。” 穆飒尝了尝离自己最近的那盘芥蓝虾仁。果不其然,宋母所言非虚,虾仁肉质鲜嫩,芥蓝质脆味甜,味道不逊于外头的餐厅,于是她由衷地说:“真的很好吃!” “看吧。”宋母笑了,“还真的不是我一个人捧紫璇的场。” 饭桌上的气氛不错,宋域亲自为穆飒盛了一碗竹笙鸡片汤,放在她面前,她又说了谢谢。他贴过来,低声回了一句:“对我还用得着说谢字?” 坐在对面的莫紫璇轻抬眼眸,视线不经意地落在他们的互动上,停驻了片刻。 饭后还有两道点心,南瓜蒸蛋糕和紫薯饼,也是莫紫璇亲手做的。她端出来的时候,宋域正起身,握着手机往二楼走,不小心和她擦了擦肩,她的心微微一提。 宋母点了点热气腾腾的点心,“飒飒,这个要趁热吃,凉了味道就差了。” 穆飒说好,随即陪宋母吃点心,莫紫璇持着茶壶走到她面前,低声,“我帮你倒茶。” “谢谢。” “不客气。”莫紫璇看了她一眼,“你陪妈聊聊天,我先回房准备点东西。” 莫紫璇走开后,宋母又和穆飒聊了很久。她对穆飒说宋域已故的父亲,病逝的大哥,宋家老爷子的功勋伟业,宋家其他小辈的杰出成绩,当然谈得最多的还是宋域。 “我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很乖,小儿子很傲。”宋母无奈地笑,“但他们兄弟都不让我省心,一个是健康的问题,一个是性格的问题。宋域随他爸,性子很倔,他决定做的事情,别人怎么反对都没用,他压根儿不会听半句劝的,当然他很优秀,十岁的时候带他去测智商,他有一百六十分呢,读书、考试完全不成问题,别人看好几遍才懂的东西,他看一遍就够了,在学习教育这方面,我真没替他操心过。读初中之前他还算乖,什么事都听我和他爸的,后来就变得让人头疼了,他不愿听从他爸的建议,念那些诸如金融、法律、建筑等有前途的专业,执意去搞什么游戏研发,他爸当时就激烈反对,觉得他不务正业,为此父子俩还冷战了好几年。 “他爸比我大二十岁,宋域成立公司的时候他因病去世,去世前的那段日子,父子俩才和好。他爸想通了,不再反对他的个人事业,说白了,只要不是违法的事情,他愿意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人活一世,最终也是为自己活。” 穆飒静静地听,开始对宋域的成长有个大致的了解。 “也许宋域不是完美的,但有一点我是可以打包票的,他的品格没有任何问题,这点请你相信我。”宋母的目光笃定,语气郑重,“等你和他相处久了,你会发现他是个情深义重的男人。” 穆飒一愣。 宋母淡淡地笑了,“他经历过人生的巅峰,也尝过跌入谷底的滋味,也许因为某些事情,导致他现在对他人的信任度很低。我诚恳地拜托你,对他多一点耐心,多一点忍让。我知道你们现在没有感情基础,但作为过来人,我坚信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日久生情未必不如一见钟情来得美好。何况,我对自己的儿子有信心,只要你和他相处的时间长了,你一定会喜欢上他的。” 这个漫长的午后,当宋母语重心长地对穆飒说着关于宋域的一切,那一头,莫紫璇悄然出了自己房间,快步地朝宋域的房间走去。 宋域正在谈公事,他将文档上的数据报给电话那头的合作商,待报完最后一个数字,结束通话,正要合上笔记本,余光掠过莫紫璇纤细曼妙的身影。 莫紫璇推开虚掩的门,径直走了进来,然后轻轻带上门。 “有事吗?”他看了她一眼。 “你既然回来了,为什么有家不住要住酒店?不会是为了躲我吧?” 宋域叠起腿,拿过沙发上的烟盒,翻出一根放在唇上,摸出口袋的打火机。 莫紫璇及时过去,拿走他唇上的烟,丢在一边,“我以前就和你说过,别总抽烟。” “看来你是来和我说悄悄话的。”宋域抬眸,黑亮的眼眸有些嘲讽的笑意,“还特地关上门?” “对,我的确有话要和你说。”莫紫璇不准备和他绕弯子,开门见山,“你真的要和那个叫穆飒的女人结婚?” “和你有什么关系?”他后仰了身子,双手交叠在膝头,“大嫂?” 大嫂两字传入莫紫璇的耳畔,她呼吸一滞,心像是被一只有形的手狠狠攥了攥,眼眸尽显不甘,“你既然喊我一声大嫂,我就有义务提醒你,婚姻不是儿戏,你别一时冲动。你现在要娶一个认识没几天的女人,只是因为你年龄到了,妈又对你耳提面命的,你烦了,所以妥协了?还是,你在生气我当年选择了你哥?” “我现在的任何选择都和你无关。”宋域认真地看她,“请你不要自作多情。” “是我自作多情?还是你分明不敢面对我?”莫紫璇咄咄逼人,“去年你回国两次,都故意避开我,现在你正式回来,有家不回,偏偏长住酒店,你敢说这一切不是因为躲我?” “我没必要躲你。”宋域轻笑,“莫紫璇,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当你选择我哥的那一天,你和我的关系就仅限于叔嫂,再无其他可能。虽然大哥不在了,但你留在宋家,身份依旧是我大嫂,应该注意自己的所言所行,譬如只身进小叔子的房间,这不合规矩吧?” “大嫂?”莫紫璇轻轻咀嚼这两字,露出一个苦涩讽刺的笑,“宋域,你真够没良心的。” 宋域起身,双手插袋,目光直视莫紫璇微红的眼眸,不留情面,“是我没良心,还是你没良心?是谁在我入狱的那一天立刻选择放手,迫不及待地投入我哥的怀抱?莫紫璇,你别以为我不清楚你心里在想什么,没有人逼你,一切是你自己的选择。” “对,我是心甘情愿选择宋昊的。”莫紫璇声音轻颤,眼眸覆盖上一层薄雾,“但是你明明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那些年,你有为我争取过吗?你完全没有!你出了事之后直接进去了,谁来管我的死活?除了宋昊,我还有别的依靠吗?” 宋域没接话。 莫紫璇哽咽,手指飞快地一擦眼角,“那些都过去了,我们今天不提那些。我要说的是,你当真要娶一个你不喜欢的女人?你真的要让那个穆飒进宋家的门?谁不清楚,她父亲的公司负债累累,她选择你分明就是觊觎宋家的钱势,就算是这样,你也不在意?” “我的任何决定,都与你无关,你没有权利干涉我。”宋域抬臂看了看时间,声音淡漠,“如果你是特地过来关心我的婚事,我表示感谢,也给了你十分钟,足够了。现在,交谈结束,你可以出去了。” 莫紫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宋域见她不走,自己径直走出房间。 “宋域。”莫紫璇突地笑出来,“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对我已经没有半点感情了?你只是在逃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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