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佛教史而专说隋唐二代,特为方便之假设,学者不可胶执也。盖政治制度之变迁,与学术思想之发展,虽有形影声响之关系,但断代为史,记朝代之兴废,固可明政治史之段落,而于宗教时期之分划,不必即能契合。就隋唐佛教之宗派言,则慧文时属北齐,智者亦生于梁代,天台宗不必即起于开皇之初也。即就一宗言,则禅宗不惟有南北之分,且东山法门与曹溪血脉亦复异其趣。学者于区分佛教史之时代,当先明了一时一地宗风之变革及其由致,进而自各时各地各宗之全体,观其会通,分划时代,乃臻完善,固非可依皇祚之转移,贸然断定也。
本书是中国著名学者汤用彤先生研究整理的关于隋唐时代佛教在中国发展演变之概况的专业著作。全书依次阐述了隋唐时代佛教势力的消长、隋唐佛教传译情况、隋唐佛教撰述、隋唐佛教宗派、隋唐佛教传布等方面的内容,叙述细致翔实,体例系统全面,是一部优秀的学术专著。
研究佛教史而专说隋唐二代,特为方便之假设,学者不可胶执也。盖政治制度之变迁,与学术思想之发展,虽有形影声响之关系,但断代为史,记朝代之兴废,固可明政治史之段落,而于宗教时期之分划,不必即能契合。就隋唐佛教之宗派言,则慧文时属北齐,智者亦生于梁代,天台宗不必即起于开皇之初也。即就一宗言,则禅宗不惟有南北之分,且东山法门与曹溪血脉亦复异其趣。学者于区分佛教史之时代,当先明了一时一地宗风之变革及其由致,进而自各时各地各宗之全体,观其会通,分划时代,乃臻完善,固非可依皇祚之转移,贸然断定也。
佛教自传人中国,至今2000余年,作为制度化的宗教,在组织上蓬勃发展,在思想理论上的诠释也层出不穷;尤其自宋以下,佛教文化的渗透无所不在。思想家游走儒、释之间,士大夫玩习庄、禅,风流余泽,丰富了每个时代的精神风貌。虽然,佛教作为一种制度化的宗教,同样需要坚固信仰,以凝结教团而求其发展,觉悟的追求异化为对十方诸佛的顶礼膜拜,而求福田和瑞应;但是,佛教毕竟以“觉悟”为终极追求,表现了高度理性思辨的哲学特征。初传与鼎盛时期,中国思想家也多在佛门,至少同佛门有着割不断的思想上的纠葛;西行求法,也不同于基督、伊斯兰教礼拜耶路撒冷、麦加,而在于学问。正因为如此,近代思想家一再强调,“佛教乃智信而非迷信”,佛教思想的广泛渗透也导致其自身由缁衣而流入居士长者之间,至20世纪,以科学理性为显著学术特征的知识分子,公然与往圣大德同气相求,而研究佛学。他们弄潮涛头,以“为往圣继绝学”为使命,以科学和理性的学术精神,考校史迹,辨析源流,厘正文献,梳寻义理,“同情理解,广搜精求”,续佛慧命。显而易见,近百年的佛教研究,是建立在历史和逻辑相结合的基础上的现代科学和现代文明,佛教哲学、史学、文学、艺术等也就堂而皇之登上“赛先生”的讲台,作为系统的学术思想也在百年的科学领域焕发异彩。
这是佛教文化理性的百年,是佛学科学研究的百年!
17世纪,整个西方文明在文艺复兴运动的基础上,以欧洲为中心,孕育而成一股工业革命的浪潮。新兴的资产阶级作为一种社会力量登上了历史舞台,把一切封建的,宗法的,田园诗般的社会关系荡涤殆尽。它日甚一日地消灭生产资料、财富和人口的分散状态,使物
研究佛教史而专说隋唐二代,特为方便之假设,学者不可胶执也。盖政治制度之变迁,与学术思想之发展,虽有形影声响之关系,但断代为史,记朝代之兴废,固可明政治史之段落,而于宗教时期之分划,不必即能契合。就隋唐佛教之宗派言,则慧文时属北齐,智者亦生于梁代,天台宗不必即起于开皇之初也。即就一宗言,则禅宗不惟有南北之分,且东山法门与曹溪血脉亦复异其趣。学者于区分佛教史之时代,当先明了一时一地宗风之变革及其由致,进而自各时各地各宗之全体,观其会通,分划时代,乃臻完善,固非可依皇祚之转移,贸然断定也。
本书是中国著名学者汤用彤先生研究整理的关于隋唐时代佛教在中国发展演变之概况的专业著作。全书依次阐述了隋唐时代佛教势力的消长、隋唐佛教传译情况、隋唐佛教撰述、隋唐佛教宗派、隋唐佛教传布等方面的内容,叙述细致翔实,体例系统全面,是一部优秀的学术专著。
第五节 韩愈与唐代士大夫之反佛
唐宪宗元和十四年(公元819年)敕迎佛骨于风翔法门寺,昌黎韩愈上表谏之,此实为佛教史中有名公案。佛骨者,仅佛中指之一节,据《剧谈录》云:“骨长一寸八分,莹净如玉,以小金棺盛之。”太宗以来,朝廷多加殊礼。元和十四年敕翰林学士张仲素撰《佛骨碑》,其略云:
岐阳法门寺鸣鸾阜有阿育王造塔,藏佛骨指节,太宗特
建寺宇,加之重塔;高宗迁之洛邑;天后荐以宝函;中宗纪
之国史;肃宗奉之内殿;德宗礼之法官。据本传必三十年一
开,则玉烛调、金镜朗,氛祲灭、稼穑丰。①盖元和十三年有功德使奏,凤翔法门寺有护国真身塔,塔内有释迦牟尼佛指骨一节,世传舍利塔当三十年一开,开则岁丰人安。诏许之。②次年宪宗遣使往,迎入禁中三日,乃送京城佛寺。王公士庶,奔走膜呗,至为夷法灼体肤,委珍贝,腾沓系路。昌黎表谓:“焚顶烧指,千百为群;解衣散钱,自朝至暮;转相仿效,惟恐后时;老少奔波,弃其业次。”其朝野震动详状,史虽未详,然可以由关于懿宗咸通十四年迎佛骨之纪载想象得之。据《杜阳杂编》并参以《剧谈录》记懿宗迎佛骨之盛状如下:
成通十四年春,诏大德僧数十辈于凤翔法门寺迎佛骨,
百官上疏谏,有言宪宗故事者。上曰:“但生得见,殁而无
恨也。”遂以金银为宝帐香舁,仍用孔雀毹毛饰宝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