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塔古·罗德斯·詹姆士的鬼故事多与宗教及历史结合,给人一种极强的真实感,主角一般是考古学者,而且他们往往是坚定的无神论者。鬼怪的形态不一,缘由各异,但氛围的营造却都非常成功。至今可在众多文学影视等作品中找到踪迹。
埃尔伯力克教士的剪贴册
失去的心脏
铜版画
白蜡树
第十三号房间
马格纳斯伯爵
“哦,吹哨吧,我会来找你的,朋友”
校园怪谈
玫瑰园
施展如尼魔咒
马丁的教堂围地
埃尔伯力克教士的剪贴册
圣贝尔特朗·德·科曼热是比利牛斯山山口上的一个破落小镇,它离图卢兹不远,十分靠近巴涅尔一德一吕雄。法国大革命之前,这里是主教管辖区,此处建有一座教堂,现在还有一些游客前来观光。一八八三年春,一个英国人来到了这个古老小镇,我实在没法用“城市”一词来夸大它,因为此地居民不足千人。那英国人来自剑桥大学,特意从图卢兹赶来参观圣贝特朗教堂。他把两个朋友落在了图卢兹的旅店里,因为虽同为考古学家,但他的热情远高过那俩朋友。那两人答应第二天早晨过来与他汇合。对他俩来说,在教堂呆上半个小时就足够了,之后他们三人将前往欧什。这天,我们这位英国人到得挺早,教堂占据着整座科曼热小山,他打算用一整本笔记本和数打感光版来描绘以及拍摄这座美丽教堂的角角落落。为了让这个计划如愿以偿,叫教堂司事陪上个一整天是十分必要的。于是,颇为粗犷的红帽子旅馆女掌柜去邀请了教堂司事或教堂管理人(虽可能不准确,但我偏好第二个称呼)。他过来后,那英国人发觉他是个异常有趣的研究对象。有趣的地方不在这个矮小、干瘦、皱缩的老人的外表上——他和法国一大批教堂管理人没什么两样;而在于他那种鬼鬼祟祟,或者说惊恐、压抑的气质上。他老是回头张望,背上和肩膀上的肌肉似乎都冈为这持续的神经紧张而突起了,好像他预感随时都会落入敌人手中似的。他是被无法摆脱的幻觉所困扰,抑或因良心有愧而饱受折磨,抑或是个不堪忍受家中悍妇的丈夫?那英国人不知道该将他归为哪一类。他判断第三种解释当然是最为可能的,然而他总觉得教堂管理人害怕的应该是比家中悍妇更为可怕的存在。
由于那英国人(姑且称他为丹尼斯通)很快就专心地做起了笔记,又忙着拍照,因此他只是偶尔瞥两眼教堂管理人而已。每次他看教堂管理人时,都发现他离得不远,不是倚着墙缩成一团,就是蜷伏在某个牧师坐席里。一段时间之后,丹尼斯通有些烦躁不安起来。他怀疑自己害得这老人没法去吃午饭;也怀疑管理人是不是担心他偷走圣贝特朗的象牙权杖或挂在圣水坛上方那满是灰尘的鳄鱼标本。这些想法开始让他十分难受。
“你不回家吗?”他终于问道,“我一个人也能做完笔记的。如果你担心的话就把我锁在里头吧。我至少还得在这儿花两小时呢,你肯定觉得冷,是吧?”
“老天爷!”那小老头说道,这提议似乎让他陷入了莫名的恐惧之中.“这种想法绝不能有!让先生您一个人在教堂里待着?不,不,无论是两小时还是三小时,我都无所谓的。我吃过早饭,也不觉得冷,先生,谢谢您了!”
“那好吧,老伙计,”丹尼斯通自言自语道,“我可警告过你了,后果你得自己承担了。”
不到两个小时,丹尼斯通便全面细致地查看了牧师坐席、被废弃的巨大管风琴、尚·德·穆雷昂主教时期所建的唱诗班席隔屏、窗玻璃及挂毯的遗迹,以及藏宝室中的物件。教堂管理人依旧紧跟着丹尼斯通,当一两声那种常在空洞的大房子里出现的奇怪声响传到他耳朵里时,他便常常回头看,好像被什么东西叮了似的。有时候那种声响确实挺奇怪的。
“有一次,”丹尼斯通对我说,“我可以发誓说,自己听到了一声从教堂塔楼高处传来的微弱的尖笑。我疑惑地望了望教堂管理人,他连嘴唇都白了。‘是他,肯定是,不会是别人;门是锁着的,’他就说了那么几句,然后我们互相望了好一会儿。”
……